“一千二百兩?真是奸商啊,剛才還答應三貫賣的,這麼快就變臉了?”成蟲拽著劍不鬆手,後麵響起了甜潤的聲音:“二少爺,你是啥人啊?人家已經買好了,你怎麼跑這橫插一杠子呀?你不缺德呀!”
成蟲回身看去,人一下子呆住了,他看見的是一位披著銀白狐皮披風,穿著緊身旗袍的豔絕人寰的絕世美人,那粉紅似白的嫩膚,那美麗的大眼睛,那迷人的笑靨,那玉挺的小瑤鼻,那嬌小的紅唇,那玲瓏高挑的身材,都讓這已經練過一年對女人控製力的成蟲亂了心性,他癡呆呆地看著那女人……
女人被他直眉瞪眼看得俏臉嫣紅,也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兒,但見他:年不過十八、九歲,生得方額廣頤、唇紅齒白,眼睛烏黑明亮,頭戴一頂飄飄純陽巾,身上的雪白箭袖服裁剪得體,襯得膚色勝雪。手上還拿著一柄泥金折骨扇,舉止之間隱隱有龍虎之姿。
兩個人站在那裏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直到女人身邊的丫鬟瞪了他一眼,罵道:“登徒子,色狼!”拽著那女人朝外走去,成蟲才醒過來,他手裏的劍已經被跟在那女人後麵的男人拿在了手裏,掌櫃的正笑眯眯在清點著銀票。
他知道,在自己癡迷女人時,人家已經交易完了。
成蟲追到店外,那女人已經被人拽著走出多遠了。成蟲感到心裏一片茫然,渾身像被人抽了筋骨,人也要散癱到地上。
正是掌燈時節,夜市上行人如流,他沮喪地在街上又找了半天,毫無結果,隻好踽踽地走回了店房。
成蟲回到他的房間,片刻,酒爺帶著林亮和孫伯清也來了,酒爺以極低的聲音說:“來的這夥人是東胡哈頓的家人,我們不能放他們走,今天晚間子時就動手,滅了他們!”
剛才成蟲說那弓在他們手先保存一下,就已經讓孫伯清有了點思想準備,但聽了爺爺的話,還是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緩過口氣來:“我看他們雖然人少,但個個功夫都不錯,就連那女人也有爐火純青的功夫,我們這幾個人,怕是對付不了他們吧?”
“四個小番和那主仆交給我和林亮處理,那兩個女人交成蟲處理,咱們的女人和孩子都集中到我那屋,由泠兒和伯清保護,一定不能弄出什麼動靜來,要人不知鬼不曉地幹完,處理完了,我們就大搖大擺地退房走人!出了門,我們就換一下妝,讓他們沒處查去!你們看還有什麼不清楚的!”老人布置完又問道。
成蟲說:“那女人叫阿茹娜,我怎麼聽著像北胡人的名啊?”
“她就是北胡人嘛,是不是看人家長的漂亮就動心了?我告訴你,想想可以,壞了大事可不行!”孫泠嘴一撇說。
成蟲一拍大腿道:“北胡人?哎呀,那男人應該就是旭日幹了,他是東胡可汗哈頓的二兒子!咱們這下子可撈到大魚了,他是哈頓的大貝勒,哈頓讓他們到沈陽買東西,他擅自跑到這裏來了,殺了他既可給遼東百姓出氣,又讓哈頓找不到正頭香主!”
孫伯清本來不太情願殺人劫財,聽說是旭日幹,他一下子站了起來:“爺爺,我跟著你吧,把那旭日幹交給我,我要親手宰了他!他在攻進沈陽和遼陽時,*了不少婦女,打遼陽就是他利用了奸賊李小芳的人,裏勾外連騙開的城門!我嶽丈就是他給逼死的,他早就該死了!”
“噓,別激動!”成蟲手摁在嘴唇上低聲說:“那旭日幹可不好殺,你別看他是個小白臉,卻有萬夫不擋之勇,有力舉千斤之力,你怕是對付不了他,還是交爺爺殺他吧!再說,幾位女人和孩子我們也得保護好,不能有任何閃失!放心吧,那弓還是你的,它跑不了!好了,現在都回去睡覺,子時再動手,林亮負責叫人!”
“走吧,快睡覺去,今天晚間又是半宿睡不著覺!”爺爺說完,打著哈欠就上了床。
成蟲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了:“阿茹娜,就是那聰明過人,俊俏絕世的北胡郡主了,為了她,北胡有不少男兒都瘋顛了,既然她來了,就不能讓她再回去了……”
他還在胡思亂想,隔壁那屋卻響起了一聲嬌斥:“混蛋,你在茶裏給我下了什麼?我怎麼渾身都又酸又軟?托婭高娃,你快醒一醒!我被賊子下毒了!你是怎麼保護我的呀?”
一個極陰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別喊了,她呀,早吃了爺的蒙汗藥了,現在正夢回科爾沁找野漢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