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上一下拉大鋸嗎?我們小時就唱‘拉鋸扯鋸,你來我去。’你沒看見院裏那鋸架子,就是幹那個預備的!”孫泠奇怪成蟲連這個都不知道。
成蟲笑了:“那就太慢了,而且咱們要做根雕,也沒法上鋸架子,更沒法拉!咱們得用好這圓盤鋸,做個鋸架子,有個大一點的台板,在上麵好雕,好刻!”
孫泠笑了:“那鋸能自己拉木頭啊?”
她的一句話,把成蟲問愣了,他支吾半天才說:“媽的,既沒電,又沒柴油機,這鋸片子怎麼轉?”
他的話,把孫泠說得愣在那裏,半天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看著她不解的眼神,他一拍腦袋笑道:“哦,我說的是佛朗機人用的東西!”其實,別說佛朗機,就是英倫三島的人怕也根本聽不懂得他說的是什麼,現在這世界上還根本那有電和發動機呐!
他帶著自己的女人朝回走,他低著頭走在石板小路上,想著動力問題,不小心走偏了路,被飛濺的水花澆了個落湯雞,當他被泠兒拽出水花的範圍時,兩個人笑成了一團。笑著笑著,成蟲一下子愣住了,他揀起一塊小木板,飛跑進水花裏,站在急流狂奔的小溪邊,拽著板子的一頭,把一頭放進水裏,看著那水把木板嗖地一下從他手裏奪走,順著小溪奔流而下,他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重新跑回到孫泠的身邊,伸出濕漉漉的胳臂把她往懷裏一摟,摟著她轉了一大圈,邊親邊說:“有辦法了,咱們用水輪機當動力!那圓盤鋸就可以用了!”
孫泠還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他也不再解釋,拽著她就往前院跑,拿出帶來的木匠工具,邊往回跑,邊說:“我去做個水輪機,你和他們一起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吧!有女人的家總應該利索點,別讓人家笑話我找個笨豬老婆!”氣得孫泠從缸裏舀了一瓢水就潑了出去,嚇得成蟲蹦著高地跑,還是鬧了滿身水。
知道自己去也插不上手,孫泠就真的進屋收拾房間去了。
成蟲鑽進木頭垛的房子裏,收拾了一個木匠案子,乒乒乓乓忙了一天,到下午申牌時分才高興地喊道:“我的水輪機做好了,來幫我抬一下呀!”
人們進到木匠房子裏,看見他拿木板做的葉輪又大又沉,孫伯清和他抬到小溪邊,見他在那裏已經埋好了兩個樁子。他和孫伯清抬著把葉輪放到了木樁上,手剛往下一撂,就聽哢嚓一聲,葉輪散花了,一塊木板飛了起來,直朝成蟲的腦袋衝了過來……
幸虧孫泠手急眼快,她撲倒成蟲,壓在成蟲的身上,倆人鬧了一身泥水,但誰也沒砸著,嚇得孫泠捂著心口,眼淚都出來了,嬌顫地道:“相公,你可別幹這懸乎事兒了,我可受不了啊!”
成蟲後怕地摟著孫泠:“傻妮子,我抗砸抗打,碰一下也就是流點血,要是砸著你這嬌弱的身子可怎麼辦啊!下次可別這麼幹了!”
倒是孫伯清嘿嘿笑道:“這水的勁兒好大呀,你這葉輪光這些榫鉚可不行,得讓鐵匠打個鐵的,弄得結實點才是啊!”
成蟲撓著腦袋,看著自己和孫泠的滿身泥水,看著那七零八落的葉輪,撓著腦袋嘿嘿地笑了:“考慮不周,考慮不周!還是老婆好,一出手就救了我!晚上我好好親親老婆!”
氣得孫泠兩個小拳頭在他身上擂起了鼓:“叫你胡說,叫你胡說!誰是你老婆,叫的這個難聽啊,還識文抓字呐,真土!”
成蟲大喊:“大哥,你的小姨子要謀殺親夫了,快來救救妹夫呀!”
孫伯清忙捂住眼睛:“我沒看見,我可什麼也沒看見!找你姐去吧,我最怕泠妹子了!”
兩個人還在笑鬧,酒爺回來了,成蟲忙問道:“爺爺,那裏怎麼樣?”
“那裏倒沒什麼,還是門前有暗哨盯著,沒看見孫老夫人,隻看見那老管家在院裏掃院子,看他的表情,應該沒發生什麼事兒,昨天不知道誰幫了我們一把,把那楊文義和一幫追我們的太監殺死了,那屋裏唯一活著的人也讓我們給嚇死了,我們把他們剛寫個頭的聖旨和沒用過的黃綾布都拿回來了,所以他們還不知道泠兒回來過,更不知道楊文義出了那麼一個餿主意!看來泠兒還真有好命啊!”
孫泠聽說奶奶平安無事,樂得直蹦,天熱了,本來穿得就少,加上被水一澆,姑娘那窈窕的身材和胸前的豐偉都顯露無遺,現在這麼一跳,那顫動的雪峰看得成蟲眼睛都直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流出了口水。
看見成蟲的豬哥樣兒,孫泠臉一紅,伸手就擰住了成蟲的耳朵:“又想什麼呐?”
成蟲忙說:“快回去換衣服吧,這泥水掛湯的,多難看!”
回到前院,張心如忙著就要去拎水,被成蟲擋住了:“別忙了,我和泠兒到月芽湖去洗浴,沒看見那水冒熱氣兒嗎,李公公說是溫泉水,說不定還是礦泉,到那裏去洗,可以祛百病!走,現在沒別人,我們夫妻洗鴛鴦yu去!”
孫泠瞪了他一眼:“登徒子,別蹬鼻子上臉,你在這院給擋擋人,我和心如姐姐去洗,等我們洗完了,你再洗!”
成蟲一想也是,自己和她雖有夫妻之約,卻無夫妻之實,在一起洗澡確實不雅,隻好拿本書搬把椅子坐在遊廊的西頭看書,為倆女人望風。
月芽湖和溫泉四麵都被一人多高的圍牆圍著,圍牆在遊廊處開了個小月亮門。倆女人拿了換洗的衣服,嘰嘰嘎嘎笑著從他身邊跑過去,孫泠經過他的前麵,還故意捏了一把他的鼻子道:“別起花心,要是敢鑽進來,我就先把你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