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對她一直極好的鄭太醫,一個卻是對她態度極壞的榮嬤嬤。
一個是宮裏醫術最好人緣也最好的醫生,一個是太後身邊最得力的心腹。桂玲瓏就不相信,兩個人都問一圈,會問不出東西來。
至於手段嘛,一個可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個則幹脆可以動用刑罰順帶打擊報複。
苦惱的事情有了些頭緒,桂玲瓏心裏便覺得舒服了些,轉眼看到衛臨和鄭希勇一臉擔心又無奈地坐在這裏,不禁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道:“今天真是勞煩你們了,我情緒不太好,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別見怪。”
衛臨和鄭希勇從未見過上位者如此體貼地說話,忙連聲道不敢。
桂玲瓏又懷著歉意說了幾句,便讓他們盡早回去休息,而自己也回去看著孩子睡了。一天裏發生這麼多事,她實在是很累了。
她這一睡,竟一直就到第二天才起來。觀琴聽到響動疾步進來,見她精神好了不少,心放下不少,道:“公主你終於醒了,博樂侯爺和夫人都擔心死了。”
桂玲瓏聽到這,整理衣襟的手不禁一頓,問道:“他們來過了?”
觀琴回道:“昨晚侯爺和夫人親自過來了一趟。”
桂玲瓏點點頭,又問道:“侯爺還生氣麼?”
觀琴走來為她綰發,道:“看樣子沒什麼事了。夫人臨走的時候悄悄讓我向您道謝呢。說若不是您這麼一擋,倒黴的就是她了。”
桂玲瓏苦笑,“可千萬別,她啊,趕緊搶了博樂侯的心吧。”
對於這種問題,觀琴沒有應聲,轉而道:“侯爺和夫人還送來了一幅畫,說是物歸原主。”
桂玲瓏沉默一會,點點頭道:“拿過來吧。”
觀琴便把那畫拿了過來,沒有桂玲瓏的吩咐,她不敢隨便打開,所以那畫還是濕漉漉的,隻有外層略微幹了些,看起來有些皺皺巴巴的。
桂玲瓏接過那畫,手不禁微微一沉,觀琴看了道:“興許是浸了水的緣故,這畫比一般的畫要重些,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畫紙。”
桂玲瓏沒有回話,隻是撫摸著畫軸不語。
觀琴立刻道:“我看著孩子,公主快去用早膳吧。”說著走到床邊,溫柔地看著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兩個軟軟的寶貝。
桂玲瓏出了內室,用過早膳之後,又在窗邊站了許久,才緩緩把畫展了開來。
畫裏女子,容顏依舊。
桂玲瓏看她笑得自在飛揚,眉梢眼角流露出藏不住的愉悅,心裏不禁疑惑,她在看什麼看得這般開心?這一副粉麵含春,眸中帶情的嬌俏情態,莫不是看到了自己喜愛的人?
長孫楷。這個雖然是自己公公,卻因為長孫皓的關係不甚熟稔的大將軍,突然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緒。
出身名門,身份尊貴,天資聰穎又誌懷高遠,十五歲通讀兵書,十六歲仗劍遠行,十八歲隨太祖起兵征戰天下,二十三歲拜將封侯……這個爹爹的人生,比起長孫皓可是好了不知多少倍啊,怪不得他每次見到長孫皓,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厭惡模樣。
或許,也與謝氏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