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舉家到上京城,周連芳才認識了平南王以及沈王妃,借著長姐的勢以及沈王妃當年的勸說,她一個庶女才以王妃的身份嫁入王府。
周家當年有位姨娘得了瘋病,被周家安置到了此處,那姨娘死後這裏就廢棄了。
此地四周人煙稀少,破屋牆垣斑駁,岌岌白雪下偶見一處處青苔覆蓋,正是殺人滅口的絕佳之地。
顧簫簫不敢多等,從車輪碾軋的痕跡來看,他們來得有一會了,再等下去救人就來不及了。
確認馬車沒有動靜,以及門口沒有賊人,她才朝破屋靠近。
路上隨手撿了一個大石頭抱在懷裏,小心翼翼走到門前附耳聽了聽裏麵的動靜,有細弱的女子哭叫聲,看來人還活著。
顧簫簫回頭看了一眼雪地上的腳步印,除去自己的,以及從馬車停下時多出的一個女子鞋印,算來裏麵應當是有兩個賊人。
她來來回回橫豎添了一些無法分辨的腳印,抱起懷裏的石頭,用力朝著木門砸了過去。
隨著一聲悶響,她迅速躲到了馬車後麵。
不一會門從裏麵打開,傳來一個粗鄙男人的叫罵聲:“他娘的,何人敢壞老子好事!”
顧簫簫從馬車底下看到一雙男人的腳,他手中緊握著一把曆經風霜、邊緣略顯斑駁的大刀。
刀光雖被微弱的光線所掩,卻仍透出一股不容忽視的凜冽之氣。
緊接著後麵又跟出來一個,看他的動作似乎是在整理衣服。
倆人站在一起,她才發現他二人皆是著一雙褐色草底的布鞋,手中的刀也一模一樣。
這二人絕非普通的草莽賊寇。
“這鳥不拉屎的狗屁地方,哪會有人來,這石頭怕不是從屋頂掉下來的!”後麵出來的男人一腳將那石頭踢得滾了一圈。
先前的男人一道鞭腿踢在他身上:“老子看你是急不可耐的碰女人,眼睛都被糊住了,那麼多的腳印鬼踩出來的?”
男人憨笑兩聲:“那我去牆後麵看看。”
待那男人朝著後牆走去,門口的人左右環視了一圈,最後視線鎖定在馬車上。
顧簫簫心都快蹦出來了,眼睜睜地看著那雙腳一步一步朝著馬車靠近,待那人站定,猛地將車簾拉開,看到裏麵沒人,又將車簾扯了回去。
他手裏的刀蓄勢待發,繞著馬車走動,顧簫簫嗓子眼發緊,算著她要等的人也該來了,好在這時樹林中有了動靜。
男人耳力很強,聽到樹林中的動靜折回到馬車前,大喊一聲:“阿土,有人來了!”
繞去後牆走了一半的男人很快跑了過來,這時林子裏已經見了人影,大約十個左右統一藍色袍子的帶刀人。
“是京府衙門的走狗,他娘的誰把他們招來的!”
顧簫簫見那二人注意力都在官役身上,躡手躡腳地朝著後牆挪動,她找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奮力爬到了牆上。
從前在府裏,她受父母親影響,喜歡讀書識字,研習棋術,性子養得恬靜,從沒做過爬高上低的事情。
這一番折騰幾乎要了她一身力氣。
跳進院子裏,打眼便瞧見了一間敞著的門,裏麵光線昏暗,一個女子衣衫不整地癱坐在地上,發絲淩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