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麗一頓，這下才冷靜下來，腦子裏重複著滿是這句，“你的自私行為害了多少人……你的自私行為害了多少人……你的自私行為害了多少人……”
淩安的這句話，不止他對自己說過，還有幕夜，他也告誡過自己！他們說的對，若不是自己的自私行為，也不會害死了這麼多人，宇也是讓自己給害死的！
如果當初不與他鬥氣，他就不會將自己打入冷宮，後麵的事情更加不會發生，自己的孩兒如今也能順利在世，宇不會中毒，淩安更不會有機會借此篡位成功，一切都可以不用發生的，都可以不用發生的……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自私的行為害了所有人！
那一巴掌讓朱小麗清醒了，隨之清醒的還有源源不斷的淚水。
她抬手擦掉，又流，繼續擦，繼續流……
她低聲的懇求，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孩，“讓我再見見他吧！求你了……求你……”
淩安的神情黯然，“已經晚了……”
“怎麼會呢？！還能見的，是不是？！”
“晚了，皇兄的遺體已經葬入皇陵，後宮一眾妃嬪子嗣也隨之陪葬……”
“陪葬？！”朱小麗身子一僵，“無一活口是麼？”
“嗯……”
“那小茜呢？！小茜也難逃此劫麼？她的身子裏還懷有……”
“被朕打掉了。”淩安接過她的話，說的卻是雲淡清風，“她的命朕留著了，以後她還在你身邊伺候你！”
朱小麗突然安靜了，就像這個世界突然安靜了一般，她不吵也不鬧，但淚水卻也沒有停歇過，靜靜的流淌著，濕潤了整個臉頰，她沒有去搽，任由著淚水泛濫……
她絕望了，那種絕望連自己都覺得可怕，她感覺自己什麼也沒有了，孩子沒有了，愛她的人也沒有了，自己生存的意義也沒有了！
“皇……皇上！在門外等候多時卻並沒有被發現的禦醫，不知道該進還是不該進，聽到裏麵的談話聲靜止了，他才鬥膽出聲。
“你進來——”
診斷之前，禦醫諾諾的說了句，“皇後娘娘，臣冒犯了。”才敢上前診斷。
朱小麗乖乖的任由禦醫把脈，過程中都沒有任何不願意，她很靜，靜的幾乎冷漠，眼睛空洞，望著虛無的一點。反而這樣的舉動，淩安才覺得可怕。
淩安接了宮女手中的臉帕，像給孩子擦臉一樣細細地擦，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左臉右臉，轉幾圈，額頭下巴，脖子，最後是一雙沾滿淚痕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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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朕說說話……”淩安半蹲在床榻前，習慣性的見了麵便都會吻吻她的臉，能感受到她的溫度，這才安心。
朱小麗搖搖頭，醒來五天了，至此之後一直都沒有開過口。
“不要憋在心裏……朕不願意看見這樣的你……”
“……”
“朕要月兒來陪你可好？！”
空洞的雙眼這才有了一絲靈動，她終於開口了，她啞著嗓子問，“月兒？！還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