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梁城城。”
她平靜的說完,聽到那邊是長長的沉默,之後便是濃重的喘息聲。
“我要見你。”
喘息聲戛然而止,隻有沉默,再接著便是嘟嘟嘟的聲音,電話掛斷了。
再打過去,便沒有人接了。
梁城城掛了電話,看著手裏早已準備的離婚協議書,有些呆楞,可是,該做的還是要做的,她撥通了李春九的電話。
當知道梁城城要去見杜澤楷的時候,李春九並不情願告訴她地址,可是,沉默了幾秒,梁城城可以想象出,她皺眉咬著唇的樣子。
李春九還是告訴了梁城城地址。
四九城的變化可真的大啊,兩年沒有回來,高架橋多了很多,高樓起了很多棟,到處都是車水馬龍,她按照車上裝的導航儀,還七拐八拐,問了很多人才到了地方。
那是一棟很舊很舊的小區,五環以外,在四周新起的高樓林立裏,顯得那麼紮眼,用不了多久,這裏也要拆了重建了吧。
她找了一會,也沒有找到,無奈之下,她往地下室走走,果然看到那門上赫然寫著李春九高速她的門牌號。
看著那破敗的門窗和門走道上堆放的酒瓶,垃圾,還有從其他床開門的地下室裏看到隻穿著內褲的男人抽著煙,打著牌,看到自己時,男人們臉上露出毫不掩飾惡心的笑,梁城城心裏有些抽搐,此刻,她能理解,春九為什麼沉默了很久才告訴她,這個地方。
遲疑了一下,還是敲了門,許久都沒有回響。
接著再敲,她知道他在裏麵。
忽然,門哐當一下從裏麵被狠狠的打開,來人帶著一身的怒氣,酒氣,“人還沒死,敲什麼敲,******,出門不帶鑰匙——”
話還沒有說話完,當男人看到站在門前的是梁城城的時候,那粗鄙的叫罵聲戛然而止。
滿臉的胡渣,頭發淩亂肮髒,身上穿著皺巴巴的襯衫,腳下拖拉著一雙很不合腳的拖鞋,這個男人——
禮貌,幹淨,溫文爾雅,這些曾經都是杜澤楷的代名詞,可顯然,這一刻,這些詞彙必須反過來才能形容他。
沉默裏,尷尬碎了一地。
梁城城緊了緊包裏的離婚協議書,不知道這個時候拿出來,合適不合適。
顯然,這種情況是她未曾預料到的。
“嗯,好久不見。”
半晌,梁城城擠出一句話,顯然,杜澤楷半分的表情都沒有。
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麼,也許今天不是個簽字的好日子,梁城城心裏說不出的感覺,她和杜澤凱之間是什麼關係呢?
到底是她欠了他,還是他欠了她?
如果不是自己,寵寵不是對他下手,他也不會落得如此,可是,如果當年不是他設計,她和寵寵在車上怎麼會被曝光,若不是鬧得滿城風雨,她怎麼會為了顧全寵寵和肚子裏的孩子嫁給他?
總之,她和他之間的恩怨,不能用誰欠了誰吧。
一個人成熟的表現之一就是不要自以為是的把什麼事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扯,當然,也不能呢推卸。
“我們改天再約。”
城城說完,準備轉身離開,杜澤楷那幽深冰冷的眸子像陰暗裏的毒蛇一樣死死的纏繞著她,那種感覺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