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沒有正式登基,他們卻已經是天下至尊的一對夫妻。小荷知道孟瀾在騙自己,他一定沒有好好歇息,不然這臉不會這樣瘦,這眼睛也不會這樣大,但小荷還是點頭:“嗯,我們都要好好地,大哥,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們呢!”
在沒有準備的十分妥當的時候成為天子,許多事情都會變的措手不及,但孟瀾怎麼能把自己的擔憂告訴小荷,隻是點了點頭,小福子已經走進來:“大哥,時候差不多了。”
連這點偷空來瞧瞧小荷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孟瀾答應著就要轉身,小荷已經從背後把孟瀾緊緊抱住:“大哥,不要擔心我,我會好好的!”
不知道為了什麼,孟瀾的眼中有淚湧出,但他很快收斂起自己的心緒,拍拍小荷的手:“我知道,我一向都很信你。”
小荷這才放開抱住孟瀾的手:“大哥快去吧,你在前朝,我在後宮,我們都會把事情處理的妥妥當當的。”孟瀾很想轉身看一眼小荷,但知道自己一轉身看眼小荷,就舍不得走了,隻能硬著心腸,往外麵走。
小荷覺得自己的雙手之間變的空蕩蕩的,這一去,就算是在同一個皇宮之中,都不曉得還有多少天才能見麵,小荷又想起了那個夢,那個迷霧之中的夢,記住自己的心,就能走出迷霧,不會怕,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自己都要勇敢麵對。
孟瀾匆匆往外走,小福子已經低聲對他說:“大哥,陳公公昨兒和我說,說王爺隻怕要上京。”
天子去世,藩王未得應詔不能入京奔喪,孟瀾不由停下腳步:“他要入京,做什麼?”
“大哥,這些事兒,總是您要麵對的,這會兒就算您發詔書,不許王爺入京,隻怕也阻止不了了。況且,還有天下人的眼睛盯著呢。”小福子說的是事實,天下人的眼睛盯著,盯著嗣皇帝該如何平衡本生父和大行皇帝之間的關係。
甚至於這兩天也有朝臣提出過這個問題,不過被宰相以,嗣皇帝尚未登基,這件事等等再說,被擱置了。如果安王進京,朝臣之中,隻怕又是另一番說辭。
孟瀾看著遠方,想到大行皇帝對自己說過的話,考驗,成為天子是要經受無比的考驗的,那自己就要麵對這些考驗,因此孟瀾繼續往前走:“來就來吧,他就算來了,許多事情也改變不了。”
小福子聽到孟瀾這話,鬆了口氣,想著要把這句話傳給陳內侍,陳內侍並沒在封地,就知道安王要上京,隻怕是陳內侍這段時間的來往信件裏麵,安王已經說的非常明白了。
天子,代表著無上權力,同樣也要受朝臣製約,隻是不曉得,這一次該往何處去。小福子趕緊跟上孟瀾的步伐,不管往哪裏去,自己要伺候好孟瀾,從此成為皇宮大總管的前途,是光明的!
陳內侍那邊,是傍晚時分,才收到小福子給自己的回話,來就來吧。這四個字讓陳內侍琢磨了很久,才長歎一聲,就不知道這場父子相爭,誰勝誰負,但不管怎樣,陳內侍也隻能寫好一封信,交給送信的人,讓他們快馬加鞭送往封地,算著時候,隻要四五天就能收到了。
到那時候,操心的就是孟瀾,就是朝臣,而不是自己這些底下人了。
安王將要上京的消息並沒幾個人知道,大行皇帝的喪事還是照常進行,在度過了剛開始的忙碌之後,儀式漸漸固定下來,每天定時上香,舉哀,在三七之後,命婦們就不用每天進宮,而是每七天進宮一次,跟隨小荷舉哀上香,等到停靈日滿,再送大行皇帝的靈柩去皇陵安葬。
而禮部準備的新帝登基禮儀也籌備完畢,在大行皇帝駕崩十七天後,大殿迎來了它的新主人,吳王孟瀾奉遺詔登基,尊皇後為太後,吳王妃王氏,被封為皇後。皇後的冊立大典,慣常也是要準備很長時間的,在新帝登基前一天,送來了皇後所穿的翟衣。
看著這套象征著無上榮耀的翟衣,小荷不知道該說什麼,從明日起,孟瀾就是天子,而她就是皇後,這座宮廷,從此他們就是真正的主人。
李嬤嬤和陳嬤嬤也從東宮來到皇宮伺候,見到小荷看著這套翟衣久久不語,李嬤嬤輕聲道:“娘娘可是覺得,這身衣服承受著的,不但是榮耀,也是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