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等自己進了京,見了兒子,那時候痛痛快快罵兒子出氣,安王這才被王妃哄住,王妃這才命人把新作的飯菜送到安王跟前,哄他吃了幾口。
王內侍一口氣跑到驛館門口,見兩邊打的熱鬧,急忙高聲喊道:“不要打了!”
王內侍這邊的人見王內侍出來,急忙停下打鬥,另外一邊的人見狀就喊道:“我們可是……”
“速速回京,也不用和地方官說了!”王內侍隻說了這一句,就讓人趕緊把馬牽來,他要回京了,眾人明白定是情勢不好,急忙簇擁著王內侍就要走,這會兒驛館那邊的人還想追上去,王內侍把腰牌晃了晃,高聲道:“追打天使,你們到底有幾顆腦袋?你們以為,王爺能護住你們嗎?”
這說的是實情,安王就算再作,眾人看在他是孟瀾生父的份上,都不敢多說什麼,但這些仆從可就不一樣了,被拿來做出氣的人,甚至被抓去明正典刑,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於是眾人停在那裏,見他們一停,京中來人忙簇擁著王內侍飛一般地離開。
王內侍這邊迎麵就遇到一群衙役,這群衙役見到王內侍他們,就擺開陣型:“你們可是去驛館鬧事的,你們可知道……”
竟然還牽涉到地方官了?王內侍對這些衙役可沒有這麼客氣,身後的侍衛已經高高舉起腰牌:“奉皇命來頒口諭,誰知有人違命,難道連你們也要違命嗎?”衙役中領頭的已經看清楚了那腰牌,方才驛館那邊報信的說,說的是有人冒充,這會兒看起來,不管是冒充還是真的,神仙打架,自己又何必摻乎?於是示意眾人讓開一條路:“既然是奉命而來,那兄弟們,讓開!”
王內侍已經等不得了,縱馬就從他們中間過去,等王內侍他們走了,才有人詢問領頭的:“頭兒,這事兒,該怎麼處?”
“回去稟告堂上官,讓他老人家去驛館賠罪,至於你我,頂多就挨上幾板子,能做何想?”領頭的毫不在意,帶著眾人就回去,堂上官聽的這樣回稟,曉得隻怕是他們父子之間鬧矛盾,但曉得是一回事,還是要穿了衣冠,前去求見安王,說自己辦事不利。
安王這次沒有見他,隻說早早歇息,堂上官回到衙門裏,又讓人備上重禮,等安王第二天走了,又急忙寫了封奏折,哭訴自己的痛苦。
奏折和王內侍差不多同時進京,而那天在驛館對峙時候,也有些趕路的客人看到,於是王內侍進京時候,已經有流言在京城散開,說安王不肯聽從皇命,命手下人要把王內侍打死,王內侍拚命地逃才逃回來!
王內侍進到宮中,還沒來得及去求見孟瀾,小福子就找來了,小福子來的時候,王內侍還沒換衣衫,一身風塵!
小福子見到王內侍就用手捂住嘴巴:“師父,師父,我可都聽說了,聽說王爺要打你,聽說你是逃回京城的。”
怎麼自己人還沒到,消息就傳到京城了?王內侍皺眉:“這什麼消息,怎麼就傳的這麼快?”
“這消息是今早傳到宮內的,陛下還不知道,也許知道了。師父,您還是趕緊換換衣衫,和陛下說說這件事。”小福子催促著,王內侍點頭:“嗯,我也的確要去求見陛下。”
孟瀾看著手邊一封新送上來的奏折,看向宰相:“這件事,卿以為是真是假?”
宰相知道這件事,雖然地方官有誇大,但八成是真的,能不把皇命放在眼裏的,要不就極囂張,要不就極愚蠢。安王是宗室親王,自然不能劃到極愚蠢那邊,那就是極囂張了,這會兒聽到孟瀾問自己,宰相隻在那說了一句:“此事,隻能聖裁!”
隻能聖裁?孟瀾看著宰相:“你要知道,天子無家事,家事就是國事,既是國事,卿怎麼能隻聽聖裁?”
宰相早就準備好話了:“是,天子無家事,天子家事既是國事,但這國事之中,也分大小,偏生隻有這件事,既大也小,故此,臣隻能請聖裁。”
真是個做官做老了的,孟瀾還沒說話,小福子就走進殿內,對孟瀾恭敬地道:“陛下,王公公已經回來了!”
“既然宰相要聽朕聖裁,那就讓宰相聽聽,另一邊的說法。”孟瀾示意小福子去把王內侍請進來。
這間書房,是曆代天子見親近大臣的地方,王內侍一走進書房就看見了宰相站在那裏,明白這件事,隻怕宰相都聽到風聲了,於是王內侍走上前對孟瀾行禮:“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