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禮儀,不過今日進宮,想和你們說說,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安王直接就把宗正的話給頂回去,宗正不由被噎住,看著孟瀾,眾人都沒說話,孟瀾還是坐在那裏,麵上神色如常,不喜不怒。
“安王殿下,您的身份,自然是件大事,是要群臣商議,況且這件事,事關……”宰相也開口勸了,安王搖頭:“不,今兒我就要說清楚,況且,這天下,難道有不認親生父親的兒子嗎?”
安王這是反將軍了,孟瀾這才開口道:“天下自然沒有不認親生父親的兒子。”
這句話一出口,眾人頓時不知道該做何想,安王也大喜,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畢竟還顧忌著自己,畢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不認自己這個親爹。既然要認了自己這個親爹,那就好辦了,那自己很快就可以得到應有的待遇,成為太上皇了!
“陛下既如此說,那……”另一個大臣猶豫著開口,安王這些時日的金錢攻勢,自然也發揮了作用,也有些大臣想為他說話,不過安王的要求著實還有些不大合理,所有這些大臣,大多都是見風使舵,並不敢十分地,十分地直接就把安王的要求給說出口。
“所以,今兒朕備了宴席,宴請王爺,諸位大臣做陪!”孟瀾打斷了那大臣的說話,吩咐擺宴!
擺宴?宴請安王,那今兒的路數,到底是什麼?別說大臣們,連安王也不曉得自己兒子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他站在那不肯走:“若不把我的身份說清楚,這個宴,不領也罷。”
“王爺,若按藩王進見陛下的禮儀,您,您……”宗正是負責天下宗室的,藩王入京進見,禮儀也是由宗人府負責的,見安王屢次不守禮儀,宗正忍不住了,再次出口提醒安王,安王卻隻看了宗正一眼:“陛下是我的親生子,請問宗正,天下有父親給兒子行禮的規矩嗎?”
這個?今日來此,不就為的這件事嗎?宗正偷眼看向孟瀾,孟瀾卻已經站起身:“安王,宴席已備,還請入席!”
安王不由有些著急,孟瀾這話中的意思,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讓自己入席再說,可一旦入席,那自己就再也不能掌握主動了,於是安王不動:“大哥,我是你的父親啊!”
“我知道!”孟瀾隻淡淡地說了三個字,就要往外走,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孟瀾不來請自己入席嗎?安王見孟瀾往外走,心中不知道該作何想,孟瀾見眾人都沒跟隨自己,轉身對群臣道:“眾卿家怎麼不來?”
若是單純的父子之爭,宰相當然可以不管,但這不是單純的父子相爭,因此宰相想了想上前對孟瀾道:“陛下,安王的尊奉,的確是……”
“朕知道!”孟瀾還是這麼簡單的三個字,就對群臣道:“今日朕父子相逢,眾卿家難道不該恭賀我們父子相逢嗎?”
父子相逢,這會兒說的又是什麼意思,宰相和在場的幾位大臣交換了下眼神,而安王在聽到孟瀾說父子相逢這句後,總算動了:“父子,你也知道我們是父子,那就該對我行禮,然後……”
“安王,此地乃皇宮內苑,你怎能,怎能如此對陛下無禮?況且當日陛下前去送葬先帝,執孝子禮,安王,若如此說,你此刻就該對陛下行臣禮。”宗正見安王屢次三番隻提父子不提君臣,語氣變得已經有些嚴厲了!
對陛下無禮?安王抬頭看著孟瀾,麵前的人眉眼是安王十分熟悉的,盡管穿了這一身衣袍,但他還是自己的兒子,想著安王就有些得意:“我當然知道君臣禮節,但是,父子就是父子,天家之間,難道也要我叩見陛下嗎?”
安王說到最後那句,盯著宗正:“你屢次三番想要我對我的兒子行禮,你可知道,這樣的事情傳出去,陛下會被視為不孝,後世史書上,會如何譏諷陛下,你知道嗎?”
後世史書上會譏諷自己?孟瀾此刻卻隻想冷笑,後世史書上真的要譏諷自己,也該是自己的父親不管不顧,口口聲聲想要做太上皇吧?孟瀾看了眼安王:“宴席已備,今日的宴席,是為我們父子相逢而設,若安王你,不願意慶祝我們父子相逢,那就休要再說以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