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圓圓怔怔看著陸景琳眼底的那些堅定,整個人像是被蠱惑了似地感歎:“景琳,我太羨慕你了,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陸景琳看向她,趁著這個機會這個話題正好說道:“人活著難道不是就應該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且為自己想要的東西去努力嗎?”
“圓圓,你也一樣。”陸景琳看著賈圓圓認真說道:“命運是我們自己掌握的,而不是交給別人去控製。”
“如果連你自己都放棄,那就沒救了。”
麵對著陸景琳的溫柔善意,賈圓圓張了張嘴,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可是最終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她也想有未來,也想自己掌控自己的生活,可是她有這個能力嗎?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自從有了弟弟之後,她這個女兒的存在感就徹底沒有了。
每每她跟他們提自己想要做點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們總是不耐煩的吼她:“你一個女孩子有那麼多想法做什麼?將來還不是要嫁人!”
她要是跟他們提想繼續上大學想去外麵大城市看看,毫無疑問又會被他們給打擊地一無是處。
按照她家的經濟條件,不是念不起,而是她父母讓不讓她念的問題。
在他們看來,她作為一個女孩,根本不用念那麼多書懂那麼多事有那麼多本事,她隻需要老老實實嫁人以及趁著沒嫁人之前幫家裏打點生意就行。
換句話說,他們在變著花樣榨幹她作為一個女兒的最後一絲利益,然後將她嫁出去成為別人家的人。
許多人都覺得她家境優渥,吃穿都不愁肯定很幸福,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那些優渥富足都是屬於她弟弟的,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她父母嘴裏動不動就說,房子將來是你弟弟的,家裏的生意以後也是你弟弟的,這個家裏沒有一磚一瓦,他們會留給她這個女兒。
她有時候很想跟他們吼一句,法律規定兒女有平等的繼承權,日後他們的一切都有她的一半。
可每次也都忍下來了,因為她知道,她要是這樣說的話她父母隻怕是會將她逐出家門,生怕她將來跟她弟弟爭奪家產。
她其實一點都不幸福,所以才在人前用開心爽朗熱情來掩飾自己心裏的那些不幸福。
她很喜歡外麵的大千世界,尤其喜歡搗鼓妝發。
可她——
就那樣抬眼看向麵前的陸景琳,她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謝謝你景琳。”
謝謝陸景琳跟她說了這麼多,鼓勵她努力去做自己。
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麵前說這樣的話,她承認她很心動,可是被打擊得太久了卻又不敢去跟父母提了。
說什麼都被打擊,說她不行做不好,說她做了也沒意義,說她一個女孩子少折騰,被批判的一無是處的那種挫敗感,是真的能毀掉一個人的。
“不用謝。”陸景琳清楚地看到了賈圓圓眼底的掙紮沒再繼續勉強她,轉而說著:“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趕緊回家吃飯吧。”
“那個……”賈圓圓抬手拉住了她,“景琳,我今天不想回家,我能去你家蹭飯嗎?”
她現在心情很複雜,不想回家,不想回家看父母寵愛弟弟的畫麵,不想回家遭受被父母嫌棄的待遇。
陸景琳痛快答應了下來:“可以啊,你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說一聲,省得他們擔心。”
賈圓圓搖頭:“不用打,他們不會擔心的,他們心***本就沒我這個女兒。”
陸景琳按住了她的手:“電話還是要打的。”
不管賈圓圓的父母是否擔心她,不回家要告知一聲父母,這是身為兒女必須要做的。
賈圓圓聽了她的話,拿出手機來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媽,我今天中午不回去吃了——”
“知道了知道了。”電話裏傳來賈母不耐煩的聲音,然後電話便被掛斷了,連問一句她要去哪兒吃跟誰一起吃都不問。
陸景琳看著賈圓圓受傷失落的表情,心裏輕輕歎了口氣。
他們家從來都是父母會問的很仔細,久而久之她跟陸景琰就養成習慣了,會自動報告都跟誰在一起去哪兒做什麼。
有事不回家更是會主動告知父母,這是一個相互尊重的問題。
很顯然,在賈圓圓家裏,不存在尊重這種東西。
陸景琳隨後也給外婆顧惜時打了個電話,說要帶個同學回去一起吃飯,顧惜時溫柔應了下來,說讓她外公再加個菜。
打完電話之後兩人就結伴騎車去陸景琳家了,賈圓圓很快就恢複了平日裏的樂觀開朗,一路上跟陸景琳說說笑笑著。
賈圓圓知道陸景琳應該出身很好,家世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