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線索(1 / 2)

竹香哭哭啼啼的回來報信,若瑤手腳冰涼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廟裏最冷清最無助的十年是花影陪她度過的,倆人名義上是主仆,實際上卻情同姐妹。在她心中花影甚者比林若蘭、林若雲還要親近。語笑宴宴的一個大活人,出門不到三個時辰居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派人去找,把京城翻遍了也要把花影找回來!”要不是還殘留一絲理智,若瑤差點把手邊的茶杯砸到跪倒請罪的張小山和柳城頭上,兩個大男人護不住一個姑娘,這是趙淩口中所向無敵的侍衛嗎?

“是!要是找不到花影姑娘,小人一死謝罪!”張小山咬牙應了一聲,平時笑眯眯的娃娃臉上竟浮現出嗜血的猙獰。

若瑤卻無心聽他表決心,吩咐聞訊趕來的秀平娘子,“去跟前院管事說,但凡有人來報信兒不必攔著,直接帶來見我。再讓大管事拿著王爺的名帖去找京兆府尹,請他幫著找人。往外頭散出風,把花影找回來的賞銀一萬,通風報信的賞銀一百,有可靠消息的賞銀一千。”

這麼大數額的賞銀,秀平娘子聽得暗暗咋舌卻毫不意外,心道不知哪個不開眼的賊觸王妃黴頭,不死也得扒層皮。

原以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是一天一夜過去了,花影仍音信皆無。若瑤坐立不安,心中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

她把動靜鬧大,也是想讓綁架花影的人明白。花影很得她看重,很值錢,那些人才不會輕易毀了花影清白。否則以花影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活著回來的可能性不大了。

可是一直沒有消息,難道是她猜錯了?事得其反,把那些人逼上絕路了?

又等了一天,若瑤等了幾乎絕望了,竹香突然欣喜若狂的闖進來,“姑娘,有位夫人上門求見,說知道花影的下落!”

“快請進來!”

若瑤一疊聲的請催促著,半盞茶的功夫,一位三十歲上下的婦人,半垂著頭跟在竹香身後邁步進來。

瞧見若瑤也不用旁人介紹立刻矮身行大禮,“淮南府溪春縣丞謝明澤之妻,五品孺人謝聶氏隱娘拜見晉王妃?”

“謝夫人不必多禮,快請座,竹香泡壺好茶來!”聽到此人是淮南來的,又對自已很熟悉的樣子若瑤有些詫異,口中更多了幾分客氣。

待客用的茶什麼時候分了三六九等?竹香詫異地瞧了若瑤一眼,瞧見她眸中一閃而逝的光芒,心中會意,親自出去泡了壺茶進來。

竹香給謝夫人上茶的功夫,若瑤暗中打量著眼前這個看著極眼生的婦人。略略發福的身材,長眉秀眼鼻直唇豐,容貌並不出眾。一絲不苟的圓髻上插著兩隻羊脂玉扁釵。許是剛從淮南那種暖和的地方來,不適應京城的寒冷,她身上還穿著臘月才穿的大毛衣裳。

暗藍連環十字扣厚錦麵子的狸毛長襖上滾著三道手指寬石青色牙子,下麵是鬆花色的十二幅馬麵裙,裙角處的金線繡花已有些發白顯然穿了幾年了。從頭到腳都有些寒酸,卻眉眼舒展氣度端莊。

似乎不知道若瑤在打量她,謝夫人麵色坦然地伸左手接過竹香遞上來的茶杯,右手輕拈杯蓋,撇著浮沫,卻一點動靜也沒弄出來。杯子略往臉前湊了湊,眸睛便是一眯,鼻子不經意間吸了兩下,竟是難得一見的六道品茶法。

品了一口人卻惶恐起來,起身朝若瑤施禮,“去年的花山明露,隻怕這一杯茶便值二兩銀子,婦人卑微受不得王妃如些款待!語氣中微微有些感歎,與其說受寵若驚,不如有些對富貴者嬌奢的不滿。

若瑤暗暗點頭,心中對謝隱娘的身份多少有些確定。縣丞隻是七品,正妻的誥命品級不過是安人,謝夫人卻是五品孺人,又是如此行事,顯然娘家是有恩封的清貴世家。

花山明露是貢品,過年時太後賞下來的新茶,趙淩嫌味太清淡就都扔到了內院,若瑤也不喜歡茶中夾了太多花香,平時並不拿出來喝。她們雖然不把這茶當回事兒,到底這茶是貢品,若不是天子近臣的家眷或是世家出身的貴女,普通人連聽也沒聽過,更不用說一口嚐出來。

“太後賞的新茶,雖然好味道卻淡,若花夫人喝不慣不如嚐嚐我平時用的。”若瑤放下茶杯吩咐竹香換上她平時喝的大紅袍。不是她疑心大,實在是身處漩渦中,不得不妨!

極品大紅袍雖然也是貴重的茶葉,卻與晉王妃的身份相符,謝夫人不好再推辭,默默品著靜等若瑤發問。

喝完一杯茶,盡了待客的禮數,若瑤開門見山,“謝夫人可是知道我府上婢女花影的消息?”

謝夫人點頭,“我娘家兄弟謝阼玉隨軍出征是右護軍參事,我前天便想著去隆福寺替他求道平安符,誰知去晚了還沒進山門便遇上人群騷亂,恰巧瞧見一個瘸腿惡少帶著幾個惡奴將一位姑娘劫走。我本想報官,卻被四散的人群撞暈過去,今早無意間瞧見鴻臚寺驛館門口貼的府尹告示,方知被劫掠的女子王妃侍女,不揣冒昧特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