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後,楚言便直接衝向了穹的房間那頭。
“蹬,蹬,蹬……”
腳步聲無比急促。
——到了。
他粗暴的拉開門,一眼……便看見那個正雙眼緊閉的躺在床上,麵色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嘴裏無意識的喘氣的銀發女孩。
楚言瞳孔猛縮!
“言?”
穹似乎是聽見了門口傳來的動靜,她費力的睜開眼睛,轉頭看了過來。發現那裏站著的是楚言後,不由雙手撐著床,想要坐起來:“沒事的,我這就起來。”
她勉強笑著,眼角……還帶著一絲未幹的淚花。
楚言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因為比剛才還要急促的腳步聲,已經奏起。
當虛弱的雙臂觸碰到床單,僅存在身體內的最後一絲力氣便已用完。
“誒?……”
穹渾身一軟,眼看就要往地上倒去,這時一隻粗壯有力的臂彎猛地出現,輕輕地把銀發女孩的嬌軀抱在了懷中。
“笨蛋。”感覺到懷中穹那滾燙得嚇人的肌膚,楚言的指關節有些發白,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都燒成這樣了還逞強……等我一下,我去找藥過來!”
帶著無限疼惜和自責,楚言慢慢把銀發女孩放回到床上,轉身疾步走出房間,少頃後再回來時,手裏已經多出了幾粒感冒藥,和一杯溫水。
給意識已經迷迷糊糊的穹服下藥後,楚言終於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後又不放心的又打了一盆冷水過來,用毛巾浸濕,再擰到半幹後敷在了銀發女孩的額頭上。
楚言這一係列的動作做得十分熟練,可見以前他沒少這樣照顧她。
之後到晚上九點多,楚言一直死死待在穹的身邊,可以說時刻緊盯著,穹頭頂的毛巾也換了幾十回,期間他見女孩實在是出汗太多,還幫她用溫熱的濕毛巾擦拭了一遍身子,否則等她發燒剛好時就又要感冒。
這就是楚言的細心。
值得一提的是,幫穹擦拭身體的時候,楚言無法避免的把女孩的雪白嬌軀看了個遍。不過內心滿是擔憂的他根本無暇去欣賞這平時見了絕對會心猿意馬的美好風景。
他內心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眼前這個女孩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一定要好起來。
楚言不信神,但此時的他卻在內心默默祈禱。
夜深。
今天楚言在學校待了一天,放學後又陪奈緒去了神社,然後收到穹的短信後又全力騎自行車趕回來,精神緊繃著照顧了女孩三、四個小時……在這種情況下,他早已疲憊不堪。
因此,見床上的穹臉色已經開始漸漸好轉了之後,楚言也不敢走開,便就坐在她的床邊眯眼,但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楚言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有個女孩陪著自己去夏日祭,女孩的麵孔時而是奈緒,時而又變換成穹,一直來回的替換。
不過到後來那麵容終於漸漸的清晰和穩定,變換次數也越來越慢,直到最後停下來時……
銀發女孩兒站在他的麵前,俏生生的看著他。
於是,在煙花綻放的那一刻……他低頭,吻了她。
嘴唇傳來一絲異樣感覺。
“嗯……”
楚言微微睜開眼睛,有些茫然的眨了眨。
眼前,穹正閉著眼,用自己嬌嫩的唇瓣,與他的唇交合在了一起。
那柔軟的觸感……和夢境中一摸一樣。
這一瞬間,楚言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哪邊是真實,哪邊才是虛幻。亦或者……兩邊都是虛幻?
沒有意義。
穹似乎察覺到楚言醒了,她睜開眼睛,唇瓣稍稍分離,眼神裏從所謂有的柔和,滿布情意,哪還有一絲平日裏的冷淡?
這才是……真實的她。
冷漠,沉默,隻是這個銀發女孩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我忍不住了。”穹看著愣住的楚言,微微一笑,低頭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他的額頭,然後低聲傾訴自己的心緒:“這段日子我好害怕,害怕言會離開我,因為言和那個女人越走越近,我以為……以為自己快要被言拋棄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無比顫抖。
楚言感到一絲溫潤從她的眼角滑落到自己的眼角,再滑落往下,蔓延到嘴角。
很苦,很澀。
“穹……”
楚言失神低喃。
他終於明白了,明白了一切。
穹為什麼最近變得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總是覺得不安。
這段時間,他的確是漸漸的對奈緒產生了一些好感,從而有些忽略了穹的感受。而如果他足夠細心的話,應該早就發現女孩心中隱藏著的委屈和恐懼才對,而不會等到這個時候才由她自己說出來。
我……都做了些什麼?
眼前這個女孩,可是自己曾經發誓要珍愛一輩子,好好捧在手心裏嗬護的穹啊……
這一瞬間,楚言的心中什麼奈緒什麼夏日祭什麼任務,全都被他給遠遠地拋開在腦後。
他看著穹近在咫尺的俏臉,驀然發現……自己竟然根本不敢想象穹出了事的話自己會怎麼樣,那一定……一定是一副很絕望的場景吧……
我……才不要這樣。
“對不起,穹。”楚言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而溫柔,就像剛來奧木染那時一樣……不,那其中蘊含著的感情……應該比那是更加的濃烈了吧?
經曆過磨難的感情,越發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