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們確認童家莊同謝地有關之後,範朝暉便派了範忠去江南,同範朝風一起,設了這個巨大的圈套給謝地鑽。
首先範朝暉納謝家送來的周氏嫵娘為側妃,故意含糊其詞,又詔告天下。範朝風在江南得知此信,當然義憤填膺,跟北地決裂,倒向謝地這一邊。
然後範朝暉又裝做被謝地送的側妃得逞,刺殺成重傷。消息傳來,謝地以為大事能成,夥同江南的二十萬大軍,一起渡江同北地決戰。
韓永仁佯裝不敵,敗走到青江以西。等謝地和江南的主力登陸到了北地,韓永仁帶著水軍悄悄回轉,在北地西麵登陸,從西往東包抄。而範朝暉帶領另一部分範家軍,從東往西包抄。
則哥兒帶領範家軍的騎兵,隱藏在北地的山間。等謝家軍深入北地,他才帶著人馬從南往北包抄。範朝風和宋遠懷帶領的江南輝城軍,伺機在前方倒戈,從北往南殺到。
於是謝家軍的主力被東南西北的範家軍勢力包了餃子,終於無力回天,被全殲在北地。
韓永仁甚至分派了一小部分範家軍水軍登陸去謝地,抄了謝地的老巢象州,將謝家所有族人押往了北地。謝家大族被滅,奠定了範家皇朝一統天下的基礎。
……
正月初五的清晨,安解語打開大門,看見範朝風一身戎裝站在她的麵前,若同做夢一樣,撲過去哭道:“你怎麼才來?!”
範朝風一把摟住安解語,看著她淚痕遍布的小臉,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
……
範朝風同宋遠懷都住在安家,並沒有回到上陽王府。
範朝暉回到上陽王府,從風存閣裏搬了出來,住到外院的書房裏去了。
無涯子每日跟著他,給他針灸,才讓他一直撐到將謝家軍全殲的這一天。
“你的藥研製得怎麼樣了?”範朝暉趴在床上,讓無涯子在背後給他施針。
無涯子冷笑道:“你這個樣子,不知活不活得到明天,還關心別人做什麼?”
範朝暉歎了口氣,道:“隻要四弟雷公藤的毒性能解,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無涯子沉默了半晌,低聲道:“差不多了。隻要他配合,兩年之後,他的毒性應該就能清除了……”
“確定能生孩子嗎?”範朝暉回頭問道。
無涯子頭上掛下兩條黑線……
……
正月十四晚,上陽王府一片繁忙,正在籌備明日上陽王的登基大典。從明日開始,他們就不是王府,而是皇宮大內了!
範朝暉卻在半夜醒來,氣息垂危。
一直守在他身邊的無涯子立即叫來了則哥兒和範家軍的心腹精銳。
範朝暉當著眾人的麵,傳位給則哥兒,又封範朝風一係為安郡王,掌特務監察組織緹騎,世襲罔替。
分派完畢,範朝暉含笑而終。
正月十五,北地世子範繪則登基為大齊朝開國皇帝,尊範朝暉為高祖。
範朝風帶著安解語回到江南,三年後,生下兒子範繪承……
……
2011年11月30日,拉斯維加斯傑弗遜醫院的病房裏,醒來的範憶安有些怔忡,好象做了一場大夢,又好象是前生所見,曆曆在目,躺在病床上說不出話來。
外麵看護的人進來,見他醒了,驚喜道:“憶安,你醒了?”
範憶安點點頭,心裏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剛才會覺得自己不是叫這個名字?又看了看跟他說話的人,脫口而出,“無涯子?”
那人臉色劇變,立即去關了病房的大門,又抽出根小木棍一樣的東西對著他,警惕地問道:“你到底是誰?——我警告你,這人不是你能附身的,還是趕緊走了好。不然我打你入十八層地獄,再不能輪回!”
範憶安嘴角微翹,望著對麵的人,緩緩道:“我是範朝暉。”
那人更是驚訝,“範朝暉?——不對,時間不對,你怎麼現在?……”又臉色發白,喃喃道“你難道已經……?不對,比我算的早了五年。你?……”
範憶安,或者範朝暉,此時已經完全明白。——自己的這個好友,為了全自己的心願,逆天改命,將自己送到了異世。
卻是花了數十年,才讓自己想起前世的一切,還有安兒……
範憶安從病床上坐起來,淡然道:“將你的物事放下來吧。——我不是怪物,隻是,想起了一些早應該想起來的事情。”
那人慢慢走過去,在他病床前坐下,“你真的是範朝暉?上陽王?大齊朝的開國皇帝?”
範憶安皺眉,“我前世是上陽王,可我沒有做皇帝。我到死都沒有稱帝。”
那人更是驚駭,掏出個IPAD,在上麵手指靈巧地點擊,計算,越是到最後,越是臉色發黑,“你們怎麼能這樣?你本有十年的帝命,如今卻是則哥兒做了大齊朝的開國皇帝。你生生短了十年的壽命。”算到最後,那人又露出一個奇怪的微笑,“我真是服了你。這樣執著,真是老天都不得不幫你。——你前世雖短了十年陽壽,卻換來今生和心上人廝守白頭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