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將破爛的家具搬出去裝車運走,一邊拎著各種工具往裏走。
熟悉的旅館老板也不見了,換了個陌生麵孔在監督工作。
左顏走過去問:
“你好,請問一下這家旅館是不做了嗎?怎麼連招牌都拆了?”
“不做了,這裏要改建成福利院,重新裝修,所有東西都換成新的。”
“福利院?”左顏本能地覺得不對。
十三區是有過福利院的,但許多年前就倒閉了。
就十三區這情況,誰會在這裏開辦福利院?這可是連聯邦政府都閉眼裝瞎的地方。
“我還有些東西留在旅館房間沒帶走,我去拿一下。”左顏說著往樓上走去。
負責人疑惑,“不是所有住客都在一周前清完了嗎?”
電梯已經被搬運家具的工人占據,左顏爬樓來到自己所租住的樓層。
同一層樓的所有東西已被搬空,連房門都卸了。
唯獨她租住的那間房,房門關著,門口幹幹淨淨。
左顏用終端裏留存的密鑰開門。
滴的一聲,房門解鎖,她推開進入。
房間裏的所有東西都在,一如她先前離開的模樣。
還是有些不同的,被子重新疊過……顧先生昨晚來過。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顧先生買下了這家旅館,準確地說是這棟樓。
怪不得她這段時間過來,感覺旅館裏幹淨了許多,雜七雜八的人也少了。
負責人氣喘籲籲地跟上來,看到站在門口左顏,她愣了愣,換了語氣問:
“您是這間房的租客嗎?上麵特意吩咐將這間房原封不動地留下,嗯……隻在外部增加隔音處理。您還要將東西帶走嗎?”
“不了……”
最後看一眼那張被收拾得幹淨平整的床,左顏關上門。
離開改建中的旅館,左顏站在路邊等公共飛行器,打開終端,找到顧先生的通訊頁麵。
最新消息還停留在前天夜裏。
顧先生發了句“到了”。
而她回了句“馬上”。
手指滑動,往上翻閱聊天記錄。
幾乎都是這樣“到了”“馬上”“到了”“路上”“到了”“樓下”之類的談話。
宛如兩個簽到打卡機。
直到最頂部,才有顧先生給她發《個人資產證明》那天的寥寥幾句正常談話。
左顏看了會,抬起手腕的終端,對著自己拍了個照,將背景的旅館一起納入鏡頭。
左顏點開拍好的照片看了看,確認自己的笑容恰到好處,單邊眨眼的表情很靈動。
隨後拖到照片,給顧先生發了過去。
過了一會,顧先生的消息發了過來。
是一張顧先生端正坐在辦公桌後的模樣,他穿著白色襯衣,微微偏頭看向鏡頭的方向,表情緊繃,略顯嚴肅。
背景是灰白色的牆壁,裝修簡約硬朗。
椅背上搭著一件黑金色的外套,款式有些熟悉。
左顏的視線在那露出一角的外套上停留一瞬,又移動到顧先生冷峻帥氣的臉上。
看起來像是在辦公室裏工作。
不過顧先生這圖拍的,倒像是在開什麼嚴肅的新聞發布會。
發完圖後,對麵就沒了動靜。
看起來,他們像是從兩個文字簽到打卡機,升級成了圖片簽到打卡機。
左顏又等了會。
她拍攝時刻意納入鏡頭的旅館背景起了作用,對麵的人終究沒忍住,發來了消息。
顧先生:怎麼突然去旅館了?
左顏:原本是想把留在那裏的東西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