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鏟子配什麼鍋,秦可為也隻能控製這種簡單天真的,且經濟上依附於他的女人,呂佳什麼都找秦可為拿主意,家裏從窗簾的顏色,地板的鋪設,沒有一項不是他喜歡的。
秦良景把秦家諸人想了個遍,秦富貴也瞧著秦良景,拆遷的事真沒了著落,可她大哥的事更得她幫忙!
剛才一打擾倒把這事給忘了!
家和萬事興,最後能幫她的,還不是自己家的人?她連大哥都不願意管,以後她出了事,誰會管她?秦富貴越想越覺理由充沛,人情往來,這都是互來互往的,秦可理進了她的公司,以後會站在她這邊,錢掙得多了,利益相關,她和老劉家會沒有矛盾?到時候還不是幾位兄長幫她!
年青人啊,不明白世道險惡,關鍵時候還是得家裏長輩給把把關。
雖然這個女兒一向和他堵心堵肺,但到底是他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天下無不是之兒女,他宰相肚裏能撐船,以德報怨。
他忽然間覺得自己頭上有聖光籠罩。
“良景啊,來,來,來,我再跟你說幾句。”秦富貴溫和地向秦良景招手。
突忽其來的親切和藹讓秦良景心底冒起股惡寒。
雖然知道這隻是他常年當領導攢下來的話術而已,但年少時她多麼希望他對她有種慈父的時候,隻可惜那時她從他臉上隻看到忽視和嫌棄,如今那點期待早已經煙消雲散,她沒有動,隻說:“爸,有什麼話咱出院之後再說。”
秦富貴說:“怎麼,我連跟你說句話都不行了嗎?”他自覺生硬,停了停放軟語調,“良景啊,讓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確實很對不起你,但咱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幾張口張嘴要吃飯,做父母的難免照顧不過,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人老了,這病一來,想起以前一碗水沒端平,心裏愧得慌,如果你心裏還有氣,那就衝我來吧.....”
秦良景看著他表演,這是硬的不行來軟的嗎?開始打親情牌道德綁架了?
她最困難的時候沒見他幫她一把,從小到大把她看成家裏的累贅,她如他的願自動自覺再也不麻煩家裏,怎麼,有求於她,倒想起她這個女兒來了?
秦良景抱臂站著,冷淡地說:“爸,您還病著呢,怎麼又提起以前,以前的事我早已忘記了。”
秦富貴麵皮一抽,再好的口才也無以為繼,大氣也喘不下去了,撫胸口的手停了,這個油鹽不進的刁女!
今天怎麼沒一件順心事?親情來掰扯掰扯和她講道理也講不通!這世上有哪位父親會像他這樣做出向小輩低頭的事,為了家這麼的識大體,不拘小節,擁有如此高貴的靈魂?
可風燭殘年白發蒼蒼的老父親都拖著病體舍下老臉皮親自道歉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讓她明白秦可理進她公司是幫她,一家人有什麼說不通的?她怎麼能還這樣不見半點情緒地一劍封喉?
接下來還怎麼談下去?
兩父女交鋒,暗地裏刀光劍影,語調卻平淡得很,三個兒子愣是什麼都沒聽出來,隻當秦良景真已經放下以前,一個個趕緊表態,“對啊爸,您還病著呢,又提以前幹什麼?”
“就是,阿妹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經過前邊交鋒,到現在情況似乎緩和,易丁淺很明確公公並沒有放棄還是想幫大哥進秦良景公司,拆遷的事他也會想辦法達成,但看他們兩人閑話家常,嘴角還略帶微笑,竟有點懷疑自己想錯了。
秦良景說:“爸,我們來了這麼久,還不知道您這病是怎麼來的呢,不如您細說說?以後有什麼也好預防不能再犯。”
怎麼?還審起了犯人?秦富貴曳著眼睛看秦良景,“哎,前兩天我和你黃叔叔在公園練雙杠,當時我還贏了他兩掌,誰知道被風一吹胸口痛,把你黃叔嚇得不行,馬上送叫了救護車送我到了醫院,把你媽從單位叫回來,哎,老囉!”
秦良景撫著胸口鬆了一口氣說:“原來是這樣,爸您以後得小心些,不能運動過量,沒什麼事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