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她就是不願意,你們想想,從小到大,她什麼不和我們爭?”秦可為說。
“對對,那一次你們記得嗎?小時候運動會,咱爸給我們買球鞋,她也要,不給就在家裏鬧,把我們的鞋子全噴上黑漆,氣得爸拿掃把打她,還打沒兩下呢,她倒好,跑到派出所居委會告自己老爸家暴,咱爸大小是個領導,為這件小事在單位上被大領導批評!總之啊,她就是個刺頭兒,誰都不敢惹!”秦可深說。
看老公說得義憤填膺,易丁淺小心翼翼開口,“可深,運動會學校要求統一服裝,每個人都要買的吧?如果一個人鞋子穿得不同,會被老師批評的吧?”
聽了三弟媳的話,秦可理和秦可為對望一眼,沒說話,心說三弟這個老婆可真不懂事,不站自己人,站外人,連老公的話都不聽,不知道哪裏來那麼多意見!
見戚雪和呂佳一聲不吭很滿意,還是她們好啊,心在老公身上,幫家裏人。
秦可深很敏感,一見兩位哥哥眉來眼去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感到很沒有麵子,不耐煩地答,“你知道什麼?那時咱家經濟條件可差了,哪有現在這麼好?單位搞改革要裁員,家裏天天吃青菜不見肉腥,三雙球鞋都是借錢買的!她一點也不體諒咱爸,就知道鬧!”
見他提都沒提秦母,易丁淺忍不住問,“那媽呢?她怎麼.......”
“別提媽了,她當然護著秦良景!她這麼不懂事爸打她兩下怎麼了?媽使勁攔著,還把她放跑讓她去居委會,最後鬧到了派出所!”秦可深說,“搞得爸那次為這事被院子裏的人指指點點,丟盡了臉!還在居委會寫下了保證書!”
易丁淺見三兄弟提起這事憤憤不平,覺得大男人秦富貴為了打孩子之事受盡委屈,而秦良景一個小女孩被傷害他們卻沒有半點同情?這三兄弟怕不是腦子有坑?
公公偏袒三兄弟,他們得了好處自然占在父親那邊,反而可能認為自己在父親心目比妹妹地位高得意洋洋?想及自己有時候被姥姥暗底裏塞糖而其它兄弟姐妹沒有也曾這麼得意過,小孩子的心態有時候真是很殘忍。
可那是小時候不懂事,大了之後懂得了禮儀廉恥怎麼還是這樣?這是秦父潛移默化出來的?
她暗暗佩服秦母的處事方式,她一定知道家暴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公公火爆的脾氣那一次估計打得也夠慘的,她攔不住幹脆鬧大,在居委會和派出所掛上名,再鬧到單位上........秦良景一個小女孩如果沒有大人在後麵謀劃怎麼會知道告到單位領導那兒去?這其中的分寸把握哪是個孩子能辦到的?
既讓秦父受到了嚴懲又不至於讓他沒了工作前程受阻。
這其中的幕後黑手就是秦母?易丁淺默默在心底對婆婆道了聲對不起,不能把和藹可親的婆婆想得這麼手段高超。
以公公性喜追名逐利,為了職位升遷再大的脾氣以後也隻得忍了,隻怕經過了這一次公公再也不敢動手打人,這就是隻要臉皮夠厚性子夠烈,光腳的不怕濕鞋的!
但如果秦母性格稍微軟弱一點,怕這怕那怕丟臉什麼都忍著,以公公欺軟怕硬的性格家暴隻會越來越重,有什麼不順心怕都會往家裏人身上發泄,最弱小又是女孩子的秦良景怕是慘上加慘。
正因為經曆了那一次狠的,秦家達到了某種平衡?秦父不再動手隻能靠動嘴皮子了?可據她觀察,秦母和秦良景對他的動嘴傷害已經達到了無我忘我狀態,表麵上好像聽了,眼睛視線都在誠懇地認同你,看著很重視的樣子,可實際上卻難說得很,從醫院種種狀況來看,他說他的,她們幹她們自己的!隻要心理夠強大,動手造成的實際傷害確實比動嘴大得多。
用俗話說就是隻當他在放屁!易丁淺又在心理道了聲阿彌陀佛,不能把長輩們想得這麼壞,把相濡以沫的夫妻關係聯想成了楚河漢界,大戰隨時準備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