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皮慣了,說:“早做完了,易姐,絕不耽誤事兒,易姐,你猜嘛!”
“能有什麼事,罵老板這個月的業績不好?”
小陶猛搖頭,“再猜,再猜,易姐,別往工作上猜,其它的!您別老想著您自己啊,您就想工作,想像一點別的!”
易丁淺搖頭,“你愛說就說,不說出去!”
小陶往門口看了一眼,把文件夾擋在嘴邊,笑咪了眼,“咱們老板在求著大老板把以前給他介紹的女孩再約出來見麵!”
“哦,相親啊?”易丁淺不起勁地說,“有什麼稀奇的?隔不了多久你們就有個老板娘了,在老板麵前注意點兒分寸!”
“易姐,你看你,年紀不大,卻像個老太太,一點八卦精神都沒有,咱們老板什麼人?什麼時候聽過大老板的話?現在居然求到了大老板頭上,事出有妖,必有大事!易姐,你說對不對!”小陶說。
“沒興趣,不想知道,請你出去!”易丁淺指著門口說。
小陶笑嘻嘻地高舉雙手出去。
易丁淺收拾了桌麵,見時間不早了,提了包出去來到了停車場,剛拿了車鑰匙出來,就聽見了嘭地一聲巨響,嚇得她心髒差點跳了出來,她循著聲音看過去,車輛縫隙處,趙澤齜牙裂嘴地捧著左腳在跳,臉都痛得變形了,車身上有半截鞋印。
是他在發脾氣踢自己的車子?火氣夠大的!
下班時間看見老板失態,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對老板威嚴有損,雖然不至於滅口,但以後尷尬免不了,老板以後看見你就聯想起自己的出糗時光,怎麼會不想辦法給點小鞋穿讓你也不痛快?
易丁淺覺得此時此刻隻能當沒有看見,能避則避,見他視線往這邊來,馬上彎腰躲了,可惜自己的車子離得遠,不能悄無聲息地走過去。
她決定等趙澤發動車子走了再走,抱著包左等右等也沒聽見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為保險起見,再等了一會兒小心抬頭看他所站之處,卻發現已經沒人了,老板已經走了吧?她站直身子,快步向自己的車子走了去,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正在係安全帶的功夫,有人敲車窗,正是趙澤。
“易經理,回家啊,送我一程,我那車有點問題。”趙澤語氣表情看不出什麼來。
“啊?這麼巧?”易丁淺隻好開了車門,讓他進來,絕口不提剛才看到的事。
對她的態度,趙澤看了又看,易丁淺不是個多話的人,在公司也不八卦,一心隻撲在工作上,他交待下來的工作,她想方設法完成,有時遇到難纏的客戶,她也從不埋怨,隻從客觀的角度說服,往往客人吃她這一套,做事也幹淨利落。
車裏又發現了定位竊聽器,從他新托人買的檢測儀的嘟嘟聲看,那定位器不止一個,一一查出來得把整部車重新清洗一遍,他是血氣方剛的年青人,所以一腳踢在了厚厚的鋼板上,雖然腳痛得咬牙切齒但聽力沒有受損,他聽到有人進來了,而且清楚看見是誰!
可稀奇的是,他這麼個大老板正受苦受難,正常腦回路的員工屬下不應該過來趁機拍拍馬屁順便幫個小忙慰問一下腿瘸了沒有,聯絡感情以增加加薪的空間嗎?
這位易經理是不是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看這樣子,他不離開,她會在那車子下麵蹲個天長地久的,於是他體貼地走到了一邊去。
果然,她那毛茸茸的腦袋先從車邊極為鬼崇地朝這邊望,縮一下望一下,跟八路軍偵察鬼子似的再三確認,然後頭也不回地小跑向自己的車。
他怒了,他這個老板又不吃人!
所以,他決定不叫出租了,反了她了,好歹也是自己給她發了一份工資!
易丁淺進行自我催眠,他不知道自己剛才全看見了,隻知道自己剛下班,才來到車邊的,要不然以後見麵多不好意思?可越不這麼想,腦子裏越發出現了趙澤剛才捧腳跳的樣子,她繃住了臉才能忍住不笑。
“老板,您住在哪兒?”易丁淺問。
趙澤看了她一眼說:“你想笑就笑吧,別等會兒開車時忍不住了腳一抽把油門當刹車,那可就是危險駕駛人命關天的。”
易丁淺趴在方向盤上放聲大笑,渾身抽搐著停下,拿了趙澤遞過來的紙巾擦眼角,終於問了,“老板,您有火也別向車子發啊,它又不知道痛。”
趙澤歎了口氣,“你說得對,但踢了才知道自己錯了,哎!”
易丁淺笑完了,利落地開車離開。
趙澤對她看了又看,她還是沒問他的腿,這是懂事啊,還是不懂事啊?想及不能開車的原因,這種糗事肯定是不能拿來向人述說的,還真是不問的好。
這還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員工,不多事,隻做事。想及她在工作中的表現,近幾個月公司業務的提升總算讓家裏老頭子閉了嘴,當然,他也想得很通透,這都是自己目光好,提拔有功,剛剛好手邊就有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