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父看趙傑強強斑白的鬢發,頓時感同身受,親近許多,原來大佬級的商界人傑也已經變成了一個嘮嘮叨叨的慈祥老人。
他又說起了自己的兒子,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向老朋友傾倒,說他老大不小了也沒想過要成家立室,挑三撿四連女朋友都沒找得好,他的話引起了劉父的共鳴,想起自己的兒子,心說他還有兒子可以操心,而自己呢,臨到老了成了孤寡老人,劉家唯一的骨血是劉宇。
他堅定了要把劉宇要回來的決心,也向趙傑強吐起了苦水,說起公司糾紛,又說起了兒子去世,媳婦算計自己。
趙傑強點頭,“原來良景四周圍借錢是為了買下您的股份啊?”
劉父一怔,“她又借錢了?”
“要不然錢從哪兒來?你那間公司現在可值不少。”趙傑強說,“不過這世上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碳的少,她人緣雖廣,能幫到她的就那幾個而已。”
“您借給她了?”劉父遲疑著問。
“沒有,她和我的交情可沒到能借錢的地步。”趙傑強說。
他說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這還是交情不錯的,連他都這麼想,其它人會怎麼樣?劉父心裏一突,“她不是又借了那種錢吧?”
趙傑強瞧了他一眼,“這我可不知道,小輩的事,輪不到我們擔心。”
“這怎麼辦好,她是劉宇的媽,這要鬧得不好,出了什麼事,小宇以後可怎麼辦啊!”劉父說。
劉母在旁嘟噥了一句,“老頭子,你不是說接過來咱們帶的嗎?”
劉父瞪了她一眼,“咱們能管他多久!”
趙傑強知道話隻能點到既止,已經達到了一定效果,劉父開始反思秦良景為了這個公司也不容易,為了籌錢給他,欠下的外債全堆在了她一個女人身上,
“老劉啊,這些事咱們管不了那麼多,他們自己的行為自己負責,你別往心裏去,過好自己的日子比什麼都強。”趙傑強說。
劉父想起了兒子因債務糾紛而無路可走,媳婦為了買下他的股份可能又在走兒子的老路,頓時心裏懸了起來,她雖然不是個完美的媳婦,但她對劉宇沒有話說,把劉宇教育得極好,他再起波瀾逼她的話,她一時想不開......人活著才有得爭有得鬥,如果又落得兒子一樣的下場,那可什麼都沒有了。
可她偷偷嫁人的事還是讓他心底不舒服,氣衝衝地說:“對,她現在和劉家沒有關係了,是好是歹不關我的事!”
趙傑強歎口氣說:“老劉,您說的是良景再嫁的事吧?這事我也聽說了,這麼短的時間,這麼倉促.......那位姓顧的是鴻俞集團海外部的吧?聽說和俞斌在鬧分家,這種婚姻,哪能沒有附帶條件?怕還是找錢找出來的。”他痛罵起來,“這個秦良景,真是被豬油蒙了心,為了找錢走火入魔了,這種事也肯幹,拿自己的婚姻當買賣。”
劉父心裏已經認同趙傑強的說法,秦良景這人性格剛得很,也有主見,不是一般綿軟婦人家裏沒有男人拿主意不行的,要想走進她的內心哪能沒個三年兩年?
這麼快再嫁,除了生意還會有什麼事在逼她?他跟著在心裏罵,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和劉磊還真是一模一樣,為了生意不擇手段!想及她說過,公司被收購之後她還想繼續在那兒做,這種委屈都肯受,可真像老趙說的為事業走火入魔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如果他和她打開官司,她還不知道幹出什麼沒譜的事來,什麼邪招都想得出來,有兒子的前車之鑒,難道又逼死劉宇的媽?真讓劉宇當孤兒?
他早年的生意都是苦熬出來為了生存而已,對做生意這個事沒有多大的興趣,並不像秦良景這樣興趣盎然,所以能交給兒子媳婦時早早地退休享受生活,此時再收回公司讓他自己打理隻是氣話,賣給鴻俞集團又不甘心,她也是真的艱難,千方百計地就為了保住公司,在他眼裏沒了公司也行,可在她看來可能就是天塌下來的事,忽然間胸口憋的那口氣消了,對秦良景的怒火偃旗息鼓,心說算了,老趙說得對,現在是年青人的世界,他還跟著摻和什麼?
趙傑強再和他說了一會兒話,知道他聽進耳朵裏去,於是適時告辭,回到車上給秦良景打電話,提醒她別過河拆橋,他的紅娘紅包時刻準備好的。
秦良景知道劉父那裏的工作做好了,心裏感激得無與倫比,放了電話又犯愁,趙老爺子的人情可不能隨隨便便地束之高閣,可她要到哪兒去給這個挑剔到針眼的趙澤找個老婆?
這些老人啊,自己婆媽八卦,把她也帶進了溝裏。
走一步算一步吧。
人生不就是這樣,飯要一口口地吃,事情得一件件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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