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時移境遷(1 / 3)

這句話雖然平淡,但聽在秦富貴的耳卻別有一番滋味,老妻已經很久沒說他了,當年結婚時還偶爾拌兩句嘴,但每次吵都是他贏,漸漸地老妻不再和他吵,他說什麼她都同意,他很得意占了上風,妻子兒子什麼都聽他的,一直過了這麼多年。

今兒個又聽到了老妻的勸說,他本能想反駁,但卻忽然有了顧慮,一則老妻剛剛挨了他一巴掌,兒女正對他不滿,他不能硬碰硬,再者,老妻的語氣不對,太過平靜,仿佛在交待什麼,讓他心裏七上八下。

算了,今天就算是他錯了,可要他認錯他可說不出口,於是說:“老婆子,你沒事就好了,老三把兩孩子到底帶去了哪裏?咱們別耽誤時間了,快快,可理可為,你們接著打電話。”

秦母失望地垂下頭,說得也是,一個終生隻顧著自己的人怎麼會愧疚?怎麼會想著道歉?他就是這麼個人,你能要他怎麼改?

她心裏憂急兩個孩子,欠身坐直,“對,你爸說得對,繼續打電話。”

秦富貴聽她順著自己的話說,以為這件事終於過去了,鬆了一口氣,心說這次隻是失手,和以往許多次一樣,老伴兒通情達理,也沒怎麼樣嘛!

秦良景卻敏感地捕捉到了秦母語氣神態的變化,她媽心裏有了某種決斷,似乎一下子放開了,不同於以往的和稀泥得過且過,但自己卻猜不出來是什麼。

一家人又開始行動起來,打電話聯絡他人,把親戚朋友再問了一個遍,可都沒有消息,於是坐在一起開始商討他可能去哪裏。

易丁淺這才發現原來秦可深的家裏人比她都不了解他,對他有什麼朋友,同事,喜歡什麼都不知道;秦可理秦可為兩兄弟自成一派,兩人一對眼神就知道對方昨晚去了哪裏;秦良景不用說了,對秦可深壓根不關心,秦父對兩兄弟的事無巨細地關心,其中又偏向大的秦可理,對秦良景則是像對仇敵一樣較著勁地關懷,因此對他們三人什麼事都知道,連最了解兒女的秦母也隻知道他一些基本情況,他有同學朋友知道姓名,但他和誰比較親密就不知道了。

相反的,易丁淺和他到底在同一地方上過班,有共同的朋友同事,她反而知道得多一些,可她打了一通電話去問薑強等同事,他們都不知道他的下落,相反的還引起了他們的好奇心,不停追問出了什麼事?易丁淺不想家裏的事被人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隻含糊解釋他喝醉了酒沒回家。

而秦可深的手機一整天都關著機,沒有人知道他把兩個孩子帶去了哪裏。

秦可理說:“三弟也許帶了孩子出去玩,過兩天就回來了?”

秦可為被父母點著打電話問人,嘴巴都問幹了,喝了一口水說:“對,咱們先等等,媽,我那店鋪東西都沒收拾好就過來了,要不我們先回去?”

秦母掃了他一眼,呂佳扯他的袖子,他訕訕地坐下。

對這兩個兒子的懶惰不擔事秦母已經習以為常,轉頭安慰秦良景:“良景啊,你別著急,他總歸幹不出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的,孩子跟著他不會受什麼苦的。”

易丁淺輕聲說:“他從來不管孩子的,囡囡有蛋白質過敏,一吃花生等堅果就會過敏,他不知道的。”

秦良景滿心憂愁,卻掉轉過來安慰易丁淺,“阿淺,不怕,劉宇知道,他會提醒他三叔的。”

秦可深眼裏隻有自己那方世界,全不在乎身邊的人,相比他自己的女兒,更可能因為恨她,殃及池魚會把怒火傾倒在劉宇身上,一想到這裏,她的心都揪了起來。

秦母看清女兒手腳微微發抖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說:“他會考慮後果的。”

秦可理心裏不以為然,他不想跟著熬夜,但家裏每個人都在,秦父也沒答應讓他走,跟著秦母說:“對,阿妹,難道他不怕進牢房?”

秦可為可能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大蓋帽經曆,縮著脖子說:“警察不可怕,可怕的是關在一起的人。”

秦父想起剛才失手差點鬧得眾叛親離都是因為秦可深,頓時怒火騰燒,“這個東西當初不生他下來就好了,看看他幹的都是些什麼好事!他如果把劉宇怎麼樣了,我饒不了他!”

秦良景知道秦家這三個男人除了亂糟糟地吵鬧添亂之外,實在不是處理問題的材料,可牽涉到自己的兒子,她心亂如麻,也想不出辦法,走到外間想靜一靜,就接到了顧書卿的電話,問她在哪裏?

她隨口把發生的事告訴了他,他就答,“我來想想辦法。”

她心說他會有什麼辦法?連秦可深是誰他都不認識,她趕緊把不能報警的原因說了,他答了一句,“不用報警。”

她不抱什麼希望地回去等著,一個小時過去了,廳裏三個男人還在漫無目標地討論該怎麼辦,易丁淺愁眉苦臉地看著手機,隔一會兒打個電話過去,秦母在一邊低聲安慰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