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秦南琴二女初與郭靖相識時,即曾聽他說起過養雕之事,那時心好生羨慕,常想他rì必當到大漠去,也養一對雕兒玩玩,這時忽見白雕,也不顧華箏等人,二女伸手就去撫摸兩頭白雕的羽毛。那兩頭白雕見黃蓉、秦南琴的手摸近,突然低頭,一口啄將下來,若非二女手縮得快,手背已然受傷。神雕見狀鳴叫一聲,這兩頭白雕登時不敢再動。黃蓉笑罵:“琴兒姐姐,這扁毛畜生好壞!”但心究竟喜歡,側了頭觀看。秦南琴也是笑著從懷裏摸出幾塊乾肉,去喂那兩頭白雕。那兩頭白雕這回老老實實的任由黃蓉、秦南琴二女撫摸喂食,吃完乾肉還不住的鳴叫,似是在感謝二女。傻姑看得有趣,也繞著黃蓉、秦南琴二女團團而轉,拍手嘻笑。
這時血鳥突然飛出啄住了張楓肩頭衣服向外拉扯,張楓見狀笑著向黃蓉、秦南琴道:“蓉兒、琴兒,你們慢慢玩罷,血鳥發現了些情況,我去看看。”黃蓉、秦南琴聽罷囑咐張楓小心後,轉身又去用肉喂雕。
再說那邊華箏等見郭靖在此,早已喜出望外,托雷上前叫道:“安答,你好!”兩人執手相視,一時都高興得說不出話。接著哲別與博爾忽也一一上前和郭靖寒暄了幾句。最後托雷三人任由華箏拉著郭靖的手,咭咭咯咯的說個不已,三人隻是在一旁笑著。穆念慈看華箏與郭靖神情如此親密,心已有三分不喜,而她滿口蒙古說話,自己一句也不懂,更是大不耐煩。她此時隻覺傷心y了半晌,走上幾步,細細打量華箏,見她身子健壯,劍眉大眼,滿臉英氣,不由得歎了口長氣哥哥,我懂啦,她和你是一路人。你們倆是大漠上的一對白雕,我隻是江南柳枝底下的一隻燕兒罷啦。”郭靖走上幾步,握住她雙手,說道:“念慈,我不知道你說得對不對,我心卻隻有你,你是明白的。不管旁人說該是不該,就算把我身子燒成了飛灰,我心仍是隻有你。”穆念慈當下小嘴一撇道:“靖哥哥,那你還要我不要?”郭靖聽穆念慈突然這麼問,一時摸不著頭腦,下意識的道:“我怎能不要你?”穆念慈聽郭靖如此說,嫣然一笑,心暗自竊喜。
郭靖一生之從未遇過如此為難之事,他心思本就遲鈍,這時因穆念慈和華箏的事,茫然失措,呆呆的站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他低頭沉思,瞥眼同時見到腰間所插成吉思汗所賜金刀和丘處機所贈的匕首,心想:“若依爹爹遺命,和楊鐵心叔父的囑托,我該娶念慈妹子為妻。可我和華箏妹子的婚事,又是成吉思汗所定。”想到此處,躊躇沉思,好生為難。此時拖雷已向後趕來的隨從翻譯問明了穆念慈與郭靖對答的言語,見郭靖對自己妹子實無情意,滿腔忿怒,從箭壺抽出一枝狼牙雕翎,雙手持定,朗聲說道:“郭靖安答,男子漢縱橫天下,行事一言而決!你既對我妹子無情,成吉思汗的英雄兒女豈能向你求懇?你我兄弟之義,請從此絕!幼時你曾舍命助我,又救過爹爹和我的咱們恩怨分明,你母親在北,我自當好生奉養。你若要迎她南來,我也派人護送,決不致有半點欠缺。大丈夫言出如山,你放心好了。”說罷拍的一聲,將一枝長箭折為兩截,投在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