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和秦南琴二女聽瑛姑念了這首短詞,心中一凜,暗道:“這詞好熟,我聽見過的。”可是曾聽何人念過,一時卻想不起來,似乎不是張楓,秦南琴低聲問道:“楓哥哥,她念的詞是誰作的?”黃蓉也道:憐未老頭先白’,真是好詞!鴛鴦生來就白頭……”說到這裏,目光不自禁的瑛姑的滿頭花白頭發,心想:“果然是‘可憐未老頭先白’!”張楓先是低聲回應二女道:“老頑童周伯通!”黃蓉、秦南琴聽罷臉露驚訝表情,張楓不待二女反應過來,又是朗聲喝道:
“一張機。織梭光景去如飛。蘭房夜永愁無寐。嘔嘔軋軋,織成留著待郎歸。
兩張機。月明人靜漏聲稀。千絲萬縷相縈係。織成一段,回紋錦字,將去寄呈伊。
三張機。中心有朵耍花兒。嬌紅嫩綠媚。君須早折,一枝濃豔,莫待過芳菲。
四張機。鴛鴦織就yù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五張機。芳心密與巧心期。合歡樹上枝連理。雙頭花下,兩同心處,一對化生兒。
六張機。雕花鋪錦半離披。蘭房別有留爐添小篆一線,相對繡工遲。
七張機吐盡一生絲。莫教容易裁羅綺。無端翦破,仙鸞彩鳳,分作兩般衣。
八張機。纖纖玉手住無時。蜀江濯盡媚。香遺囊麝,花房繡被,歸去意遲遲。
九張機。一心長在百花枝。百花共作紅堆被。都將頭裹麵,不怕睡多時。
素絲染就以堪悲。晨昏汗汙無顏同秋扇,從茲永棄,無複奉君時。
輕絲。象床玉手出新奇。千花萬草光凝碧,裁縫衣著歌舞,飛蝶語黃鸝。
歌聲飛落畫梁塵,舞罷香風卷繡茵成機上恨,尊前忽有斷腸人。斂袂而歸,相將好去。”
張楓誦罷,心有所感,伸臂把黃蓉、秦南琴二女擁入懷中,三人相視一笑,一片深情盡在不言之中。
瑛姑聽得張楓唱罷,猛然抬起頭來駕武學絕頂,文才驚人,令人好生佩服!不知可否幫我個忙?”張楓尚未回答,黃蓉已是好奇地問道:“可是去救人嗎?”瑛姑聽罷黃蓉的問話,忽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嘿嘿!”良久不絕,但笑聲中卻充滿了淒慘狠毒之意,笑了一陣,這才說道:“救人?!為甚麼我的孩兒受了內傷,旁人卻死也不肯救他秦南琴見狀悚然而驚,說道:“不知令郎受了甚麼內傷?這時施救,還來得及麼?”黃蓉也道:“楓哥哥的醫術很厲害的!一定能治好你的孩子!”瑛姑又是哈哈大笑,說道:“治得好?還來得及麼?他死了將近二十年啦,屍骨都已化作了塵土,你們說還來得及治好嗎?!”
張楓知她憶及往事,心情異常,不便多說甚麼,隻得說道:“老前輩若有所命,隻教在下力之所及,自當遵辦。”“不去找一燈大師,怎麼有機會化解你們的恩怨呢!”張楓心想道。過了一會兒,瑛姑才對張楓道:“我想擺脫尊駕幫我給人捎一封信,此人的所在之地離此路程非遙,一天之內可至。隻是那人肯不肯見你們,卻是難說。”黃蓉問道:“你自己為何不去?!”瑛姑冷冷的答道:若我自己能去,怎麼還會在這寒苦之地受罪?”隻見她說罷走到外麵方室,伏在案頭提筆書寫甚麼,寫了好一陣,將那張紙用一塊布包好,再取出針線,將布包折縫處密密縫住,這樣連縫了三個布囊,才回到圓室,說道:“出林之後,直向東北,到了桃源縣境內,開拆白sè布囊,下一步該當如何,裏麵寫得明白。時地未至,千萬不可先拆。”張楓見狀答應著接過布囊。張楓接在手中,見一個白兩個一紅一黃,當即穩穩放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