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再為斥候(1 / 2)

晉州漁陽

作為晉州邊疆的一座大城,漁陽本應該有的雄偉依舊,隻是沒有了那種生氣。晉州是這場戰爭開始後,狴奴最先攻擊的地方。後來柘恒為了與阿史那鍾離回合,揮師西去,除了漁陽等幾座大城,其餘城池全部焚毀。漁陽,就這樣苟延殘喘著。些許上天注定要給這座城池更多的苦難,也許狴奴人認為晉州就是一塊廢地,不值得好好經營,漁陽已經和地獄無異。

四門封鎖,裏麵的數十萬百姓跑不出來,全城的人都要承擔沉重的徭役,為狴奴人養馬、割草,還要為狴奴人種地。每一天,都有人走在路上被醉酒的狴奴士兵無故打死;每一天,都會有稍有姿色的女人奇怪失蹤,然後總能看到狴奴人飼養的獒犬在撕咬著遍體鱗傷的屍體。

相比之下,全州投降的同州就是另一番景象。隨著黃安仁的捧印投降,同州成為了狴奴人的地盤。但是這一次,沒有殺戮和野蠻,狴奴人完完全全地掌握了同州後,又讓黃安仁來打理。隻是規定,熙人比狴奴人低一等,見到狴奴人要行禮;但是狴奴人也不得無故打罵、殺死熙人,否則要受到懲罰。

總體來說,同州的人還能過得下去,除了多交一點稅,然後對著一群趾高氣昂的狴奴人點頭哈腰就可以了。當然,也有仁人誌士不願如此,他們去刺殺狴奴官員,結果狴奴人沒死幾個,倒是城門上掛了一溜死不瞑目的人頭。狴奴恩威並施之下,在加上黃安仁也在近最大努力保護熙人,同州,真的沒死多少人。

用狼主柘恒的話說,狴奴族對同州是征服,但是對晉州是掠奪!兩個字的差異,竟成為了天壤之別。晉州,這個原本繁華富足的州郡,在滴血的彎刀下哭泣。

這一天,七萬風塵仆仆的狴奴騎士來到了漁陽城。其中三萬是怯薛軍,其餘的都是部落戰士。庫爾撒下令,大軍在漁陽休息三個時辰,然後將在其啟程。還有一個細節,正因為漁陽城四門緊閉,沒人能把消息給送出去,庫爾撒才會放心地讓疲憊不堪的狴奴騎兵休息一會。

看著負責管理漁陽城的熙人官員一臉討好的諂笑,庫爾撒將目光中的輕蔑深深地隱藏起來,看似親切地拍拍肩膀。隻不過那個官員在庫爾撒蒲扇般的大手下露出痛苦的表情,庫爾撒笑笑,這樣孱弱的熙人怎麼可能是大狴奴的對手。但是當看到一隊隊熙人女子被押進軍營,庫爾撒第一次對那個官員投去了讚許的目光。

翌日清晨,當秋天的薄霧覆蓋了北疆大地,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宛如雷霆的馬蹄聲傳來,錚錚鐵蹄踏碎了凝結的半空中的蒼白。庫爾撒的眼睛投出嗜血的光芒,現在已經深入晉州腹地了,自己的軍隊馬上就可以完成戰略部署。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怯薛軍,這些精銳而驕傲的戰士眼中還有些許的疲憊,但是更多的是滔天的戰意。

也許,他們已經忘了,自己在漁陽城補充了一次給養,給這座苦難深重的城池又寫上了重重的絕望,多少女子失去了自己的尊嚴,自己的家庭,還有自己活下去的意義。

庫爾撒的嘴角挑起一個殘忍的弧度,終於讓自己逮到機會了。之前柘恒攻晉州,下漁陽,襲破葦澤關,此番大功,讓他本來就已經顯赫的名聲更上一層樓。這一次,自己的軍功有可能比柘恒還要大!想到這裏,庫爾撒粗壯手臂上的肌肉漸漸堅硬,右手緊緊握著長矛,手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都有些發白。

庫爾撒的計劃是進入晉州後想西疾行,從背後給周雄狠狠來上一刀。庫爾撒完全相信,周雄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出現在熙軍的背後,因為周雄的正麵有皮室軍,有狼騎,壓力已經很大了。對於毫無防備的熙軍,庫爾撒有把握憑借著怯薛軍強大的戰鬥力一個衝鋒就破開熙軍的外圍部隊,直取周雄中軍。

…………

周翊的臉色很陰沉,似乎都能擠出水來。接到的情報隻說晉州北部發現狴奴騎兵,人數、去向一概沒有,這讓向來重視戰場情報的周翊不禁惱火,搞什麼啊?你丫的就給我這一句話,老子怎麼實施部署?!

於是,周翊黑著一張臉下令複州境內所有軍隊集結,進入戰備狀態。隨即,周翊率領自己五千騎兵來到晉州,其中兩千人是北貂騎兵。就算情報極度不清晰,周翊還是體現了一個為將者應有的素質,率領部隊來到晉州中部,這個地方四通八達,不管是哪裏發現了狴奴軍隊,周翊都可以率軍很快趕到。

但是到了地方,周翊終於忍不住發火了,“從我接到第一份情報開始,到現在有三個時辰了,還是那句‘晉州北部發現狴奴騎兵’,你們斥候是幹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