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結束後,木瀾去了旗杆處,不但見到了禹澤,而且見到了一群鼻孔朝天的世家子弟們。
他們的臉上大多帶著嘲諷的笑容,目光炯炯的俯視著她。
木瀾知道,通常心裏自卑的人都喜歡用一種俯視的姿態企圖贏得對方的尊重,卻往往不知,這樣隻會適得其反。
於是,她在心裏笑了,到底是誰在看誰的笑話呢?
木瀾的眸光毫不避讓的在每個人臉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到冥媚身上。
伴在禹澤身側的冥媚始終淡笑著,但是仍然遮掩不住一臉的晦暗。
她雖然在比試中一路高奏凱歌,但是這種勝利,卻始終無法填滿那道難平的欲壑,她總是在提醒著自己,還有一個叫做艾晴夏的,高高的站在她的頭頂,讓她隻能仰望,無法超越。
“唉,算了吧,”木瀾心裏無助的歎息一聲,冥媚,她終將無法靠近。
禹澤已經事先和這些世家子兒們說好了,既然要他把人請來,那麼就要給他麵子,誰也不能對艾晴夏發難,否則別怪他翻臉不認人。
所以,這些世家子兒們在禹澤介紹的時候,除了像害怕得頸椎病似的四十五度角望天,也還算比較配合的完成了互相介紹。
一行人回到禹氏別院,天已經黑了,隨處可見的耀石使這裏亮如白晝。
禹氏別院雖談不上奢華,但也算古樸自然。
禹澤把聚會場所安排在花園中,亭子裏的青玉案上早已擺滿了各種新鮮的水果和各類飲品。
“今天是我生日,謝謝大家賞光,別的我就不多說什麼了,都很熟悉,各位隨意坐吧。”
見大家都坐下了,禹澤才走到木瀾所在的一角,挨著坐了下來。
這時,水澈從案子上拿起兩杯瓊酒,走到禹澤麵前,說道:“禹兄,今天雙喜臨門,兄弟敬你一杯!”他的嘴角帶著一抹賊賊的笑,其中的諷刺溢於言表。
禹澤頗感尷尬,卻也不好駁了他的麵子,隻是略有歉意的看了木瀾一眼,笑道:“謝謝,兄弟你也請。”說完,他一仰脖子,滿飲了此杯。
水澈放下杯子,背著禹澤和木瀾向其他人擠了擠眼睛,多數人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於是,紛紛舉杯,“生辰快樂”,“比試大捷”,“戰勝天賦第一”各種褒此貶彼話不絕於耳。
禹澤感到了一絲慚愧,如果知道會這樣,他寧可選擇以後再去結識艾晴夏。
所以,他每喝一杯酒,都會看木瀾一眼,見木瀾始終都是淡淡的笑著,方才安下心來。
幽司、冥簡言和藍行,始終都在安靜的坐著,他們還不屑於做這樣小兒科的事情,也用不著去附和水澈,所以,隻是對著禹澤略微舉了舉杯,一飲而盡,算是盡到了心意。
一番故意為之的鬧騰之後,眾人見木瀾根本不為之所動,又怕禹澤不喜歡,慢慢消停下來,仨親兩好的聊天去了。
“艾小姐,今天真是抱歉!”禹澤張了幾次嘴,終於把道歉的話說了出來。
“嗬嗬”木瀾輕啟粉唇,笑了起來,“沒什麼好抱歉的,這是我早已經預料到的。”
此言一出,禹澤沉默了,這話讓他感到羞愧,但並非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那些自以為是的世兄弟、世姐妹們。
木瀾的聲音並不高,但是,在座的都是修行之人,隻要有心聽,自然便會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