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天牢之中，身披頭篷的女子從外麵走了進來，打點好一切以後，她在獄卒的帶領下繞過一間又一間的牢房，到了把守最為嚴密的一間。
柳芊芊的心是急切的，更是害怕的，她一介弱女子，什麼時候來過這種陰暗的地方。
幽暗的角落有蟑螂和老鼠爬過，發出吱吱的叫聲，她蹙著眉，拎著食盒的手緊緊攥著，跟在獄卒的後麵，加快了步伐。
殿下他，正在受苦，她心裏此刻隻想快點見到他。
最裏間的天牢裏，地上堆滿了幹草，沈燁就席坐在地上。他聽見聲響，慢慢睜開了眼睛。
“殿下！”
柳芊芊見了他，難掩心中激動，獄卒打開門後，她迫切地進去，到了他的身邊。
“殿下！你受苦了！”她潸然淚下，沈燁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現在卻淪落至此，他哪裏受過這種苦啊！
“你…怎麼來了…”
沈燁眉眼冷淡，看見她並不怎麼動容。
以前擁護他的那些人都離他而去，他沒想到，柳芊芊居然來了天牢裏。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也沒什麼好在乎的。
“殿下，王府已經被皇上抄了，府裏的一眾下人也走了，殿下，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
她哭訴著，本來她是應該作為端王側妃被牽連流放淪為官婢的，但沈燁把罪責都攬到了自己一個人的身上，為整個端王府求情，所以一眾下人隻是被驅逐，並沒有被殺頭。
“成王敗寇，本王無話可說。”
“你走吧！走得遠遠的，離開上京城，再也不要回來！”
沈燁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盡露悲涼，這是他唯一能為柳芊芊做的事，沈巳這人生性多疑，心狠手辣，難保他今後不會反悔，殺了柳芊芊。
“殿下，芊芊不走，我要陪著你，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殿下忘了嗎？你曾經說過，我們要永遠要在一起的。”她拉著他的衣袖，悲戚道。從小到大這麼多年，她就隻愛過這麼一個人，又怎麼舍得離他而去。
為了他，就算是死，她也甘願。
“你怎麼這麼傻！自始至終，我對你就隻有利用，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沈燁掙脫她，柳芊芊倒在幹草上，她一臉錯愕，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沈燁。
“沈巳生性猜忌，他繼位後更是對本王多加提防，為了隱藏我的野心，我隻能假裝沉迷於兒女私情之中，給他一種我無心奪位的假象。”
“況且，你的父親柳太傅已死，你一個孤女無權無勢，我對你倍加寵愛，對芸兒冷落，隻是為了讓沈巳認為，本王並沒有強大的外戚能依靠相助。”
原來，她卑微的出身，倒成了他偽裝掩護最好的盾牌，柳芊芊自嘲一笑，知道真相的她要如何相信，之前所有的恩愛與甜蜜，都是一場做戲罷了。
她臉色發白，不願相信沈燁會如此絕情對她。
“難道，殿下就從來沒有愛過芊芊嗎？”
沈燁始終不語，便是算回答了。
“這麼多年，殿下瞞得我好苦，竟是我錯付了。那殿下，對謝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