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瑞斯的精神世界有如地震。
在羅菲捷克大魔法學院修習七年之久,受盡大帝國高度文明熏陶,得到大劍聖卡泰烈爾指點,掌握了相當的劍術、魔法理論之餘,也受到了大國度各王臣貴族對小國民族的歧視。但是這被瞧不起的結果隻讓他王朝複蘇的心更加堅定。不必說,在排斥引誘上,與諸多同樣前來深造的小國貴族比起來,他更有抗拒的力量,尤其是對於女人的誘惑。東方商周王朝全失敗在女人手裏,這點來源遙遠的教訓,在他心裏卻刻骨銘心。已經二十出頭的他,在男女情愫世界裏卻保持著絕對的純潔與高貴。
當然,關於這一點,有不少刻薄小鬼認為他是先天的無能,譬如他的表兄,納普尼斯.
迪納金. 都色奇。
對這言論,奧特瑞斯隻當沒聽見。
奧特瑞斯在武學天賦上與納普尼斯比起來,遠不算什麼;但是出於他個人的堅持、和勤苦,也有了相當了造詣,成了同屆學院學徒裏不可多得的年輕騎士。更主要的,他不像納普尼斯高傲、狂妄,肯和身份懸殊的學徒把心真誠地交往,這讓他結交了不少知己,譬如暗影殺手瑪塔亞。奧特瑞斯回歸迪納金時,索亞裏家族傾巢前往迎接,自行前去歡迎的城市民眾也不下二十萬,可謂英雄傾城。納普尼斯同年也返回故土,前往迎接的都色奇家族人馬之餘,幾乎沒有什麼閑雜黎民。
兩位王子歸返,朝野受驚;更有不少誹言謠傳,聲稱此二位王子將取匹斯邁理王權,代之天下。老國王也悄悄為這言論驚動,立即發詔,召奧特瑞斯入朝,隨後納普尼斯也應召而來。王子被禁,兩王族立即表示對王權的忠誠。索亞裏家族奉獻出新挖掘的礦產;都色奇家族也奉獻了大量宮廷美女。
奧特瑞斯王子深刻明白了尼索.
迪納金.
匹斯邁理的癖好,美色與礦產比較起來,似乎前者更有效力得多,這才有了貢獻迪納金西施的計策。
奧特瑞斯見到羅珊妮之時,自信不會為其顏容所動,但是在羅珊妮赤身麵對的時候,他多年的矜持卻也一反常態地動蕩了。
隻好在當時好容易控製住了自己,沒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羅珊妮是不死族人,而且就是溫帝士的梅可布爾公主!這一點又讓他很有些慌亂。他單獨召見了瑪塔亞,與她談論此事。
“這不算很糟糕的事情,糟糕的隻是羅珊妮的性情,”
瑪塔亞發表言論道,“她現在是溫帝士和個野蠻部落的通緝對象,替她洗去這個原始身份不算太難,困難的是要她馴服地進入計劃當中。以她的性格,違抗王命不用說,隻怕還要一番屠殺——在野蠻民族裏,她就是這樣的蠻橫——真是那樣的話,整個計劃就完全落空了,弄不好,還要招來殺身之禍。如果用武力使她屈服,怕也不可能;她真正是實力無法估計——一個小小的野蠻部落就有可能把整個迪納金搞得雞犬不寧,而她卻好不畏懼地便把他們得罪了。”
“啊——她現有的力量在你我之間罷,照我看。能隻身與野蠻大統領對抗,大概與她受到了神靈的力量支援有關,”便把羅珊妮被莫索.巴特.迪亞修其選中作為未來容器的事情向她做了說明。
瑪塔亞表示詫異:“連神也看中她!她——她的身體到底有什麼神秘的所在?——龍族的靈魂普通人是無法容納的,不死族應該也不外乎;畢竟一顆種子裏隻是很小的一部分擁有成為果實的潛質。”
“會不會和她帶有‘厄普尼’的封印有關?”
“厄普尼!”
瑪塔亞驚訝不已,“狂熱領主,戰爭召喚者……”又似乎嫉妒地道,“作為一個學武的人,誰不羨慕能有她的精神力量啊……甚至包括神。”
奧特瑞斯卻歎口氣,說到:“看來是越惹越麻煩了——這個封印有什麼特別麼?”
把刺殺當作生命的暗影部落人,對任何的謠傳背後的真相往往都更清楚;在列國度裏,暗影獵人都或多或少地存在。他們擅長布置陷阱,武力爆破,施毒,是天生的暗殺高手,在征戰中更是偵察的絕佳人選。
“厄普尼的行蹤已經消失了數十年,直到十六年前一個神秘的女人出現,刺殺了原始魔族,不死族兵變,這才統一了南方大陸,建立了溫帝士。後來這個女人便不知所蹤。相傳她身上就帶有厄普尼的封印。如果照這樣看來,羅珊妮可能就是她的生女。這樣就無怪乎她會是不死族的聖女了——但是,不對……”
奧特瑞斯一臉疑問表情。
“就是那個神秘的女人,據說是遊女民族的幸存,因為身帶‘死亡之結’封印,注定要終生成為聖潔的奴隸,不能有任何情欲,如果違背誓約,她的生命就將徹底瓦解。可是羅珊妮是個祭司——”
“羅珊妮告訴過我,她原本不過是顆花種子,會不會和這個有關係?”
“可能!”給他這麼一點破,瑪塔亞思路的疑結解開了,“我想起來了!溫帝士原有一顆叫做‘生命之花’的血續作品,在帝國建立後,這顆有靈性的生物枯竭,而且方圓數裏之內的全部生命裏被其耗幹,才得到了一個女嬰,就是梅可布爾公主。羅珊妮的身體的特別之處也許就源於此。”
“這麼說她原本不屬於人類了。”
瑪塔亞笑笑:“可是她比誰都更像個人。”
奧特瑞斯不說話,若有心事地沉默。
“王子殿下,再過三天,國王就會派遣人馬前來迎接羅珊妮。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啊。”
瑪塔亞做提示道。
“這個我清楚。可是,你也很清楚羅珊妮的性情。一時之間還很難說服她;就算她肯了,也怕要鬧出點什麼事情來。”
瑪塔亞又意味地笑笑:“我原說她比誰都像個人。能讓她屈服是人似乎隻有王子你了。”
奧特瑞斯一愣,立即明白了她說話的含義,苦笑一聲,道:“別開這樣的玩笑。我的心思你最了解不過的。在羅菲捷克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忘記生為索亞裏家族人的使命,吾父親因為始終下不起狠心,才淪落為王臣,要受匹斯邁理的多樣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