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辰的神眼通在混沌之中完全失去了效果,蕭北辰隻能向著一個方向踟躕行進,這是唯一的辦法。
當一抹黑暗映入眼簾,蕭北辰驚喜交加。黑暗就意味著色彩,要知道混沌之中根本沒有色彩的存在。
那抹黑暗比黑暗中的燈火更加激動人心,這是蕭北辰在混沌中見到的第一份規則。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抹黑色的存在,蕭北辰甚至不知道自己前進了這麼久是不是徒勞的原地轉圈子。混沌中沒有上下前後左右,沒有任何的參照物,很容易讓人對自己產生質疑。
蕭北辰的身體開始加速,隻是前行了很久,那抹黑色依然在遠方若隱若現,那個距離仿佛就是天塹。
蕭北辰降低了速度,這一次蕭北辰驚喜發現速度雖然降下來了,距離卻在接近,難道這就是欲速則不達?
蕭北辰保持著恒速向前,那抹黑暗越來越清晰。殘瑩劍出現在蕭北辰手中,他不會愚蠢地認為這裏就是安全的避風港,對於混沌之中一無所知,蕭北辰無論怎麼小心也不過分。
天鳳城外同樣是混沌之地,隻是那裏隻能算是蘊含著混沌氣息,這裏是純正的混沌組成,兩者根本不成比例。
終於蕭北辰踏上了那片無盡的黑暗,神眼通開啟同樣看不到黑暗中的情況,蕭北辰靜靜站在那裏,思感勉強向外延伸出去。
蕭北辰沒猜錯,這片黑暗是規則之地,思感終於有了微弱的感應。黑暗中傳來驚疑聲,顯然被蕭北辰釋放出來的思感震驚了。
思感在至尊界的星空也不多見,能夠在混沌世界釋放出思感,蕭北辰無形中震懾了黑暗中窺視他的人。
蕭北辰的腳踏在了黑暗的泥土上,蕭北辰的身體微微一沉,旋即穩穩站住。黑暗的泥土帶著強烈腐蝕性,蕭北辰甚至感到小腿微微一麻。
眼耳口鼻身意,是為六識,蕭北辰的星力運轉,瞬間驅散了那種麻痹的感覺。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蕭北辰沒有開口的想法,他緩緩踏著弱水般的泥土向前行走。
越走蕭北辰的腳步越穩,他逐漸適應了這裏的規則。真正開始了解黑暗規則,蕭北辰的心頭越是震驚。
當初在摩截地,蕭北辰經曆過黑暗,隻是哪裏的黑暗並不純粹,而這裏的黑暗是真正的幽深不見底。蕭北辰的鬥篷無風自動,獵獵作響的漆黑鬥篷翻卷,把蕭北辰籠罩在黑暗之中。
這件鬥篷同樣是三娘子的作品,以前蕭北辰從不知道這件鬥篷有什麼玄妙,可能唯一的特性就是從來不會損毀。這一次鬥篷自動開啟了隱藏的能力,蕭北辰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僅僅是蕭北辰陷入了黑暗,而且蕭北辰在黑暗中看到了幾雙血色眼眸,那幾雙眼眸露出訝異的神色,對於蕭北辰的消失感到頗為震撼。
蕭北辰在黑暗中一動不動,那幾雙眼眸盯著蕭北辰消失的方向,他們有自己的方法辨別蕭北辰沒有移動位置。
蕭北辰沒有躲藏的想法,更沒有想過故弄玄虛。蕭北辰的思感融入鬥篷之中,揣摩著鬥篷蘊藏的玄機。
三娘子煉製這件鬥篷的時候,還沒有和凰母融合,她根本沒有遠古的記憶,那麼三娘子如何煉製出了這麼神奇的鬥篷?
別人不可能如同蕭北辰這樣,對於三娘子全部的家當駕輕就熟。可以說三娘子的任何一件法寶,蕭北辰全部能夠拿起來就用。
隨著蕭北辰的思感進入鬥篷,蕭北辰的嘴張大了。這件漆黑如墨的鬥篷,完全沒有利用法則的力量,煉製這件鬥篷的時候三娘子也沒資格接觸法則。可以說這件鬥篷完全是利用規則的力量,卻讓蕭北辰如同醍醐灌頂。
原來規則可以這樣利用,原來自己對於規則的理解竟然比不上當年的三娘子。蕭北辰深深沉浸其中,那幾雙窺視的眼眸睜大了,因為蕭北辰的氣息徹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蕭北辰感到雙腳踏在了堅實的土地上,當他領悟了鬥篷的規則,他也就順理成章的掌握了自身操縱的方法,蕭北辰化作了黑暗的一部分。
黑暗中窺視蕭北辰的那幾個人驚慌逃走,這一刻他們失去了全部的幻想,再也不敢抱著吃一頓美食的想法等待下去。
蕭北辰真正看清楚了那幾個人,或者說變異的人,這些人容貌醜陋,身材更是沒法形容,隻能說他們看上去是人的形狀。
黑暗在蕭北辰眼中顯露了整體形狀,這是一個周圍有籬笆的小村落,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樹枝編織成粗陋的籬笆,更像是頑童隨意為之。
小村落之中有幾幢低矮的茅屋,那幾個人就是退到了其中一幢茅屋中。蕭北辰緩步走向了那幢茅屋,一個臉上長滿了白毛的老者從房門中探出腦袋,色厲內荏地說了幾個短促的句子,蕭北辰一個字也沒聽懂。
哪怕是異族的語言,蕭北辰使用神念感應也可以聽懂,這個老者說的話卻令蕭北辰一頭霧水。
老者看到蕭北辰一頭霧水的樣子,他張牙舞爪的揮舞幹瘦的手臂,做出了威脅的姿態。蕭北辰的思感碾壓過去,老者驚叫一聲縮回腦袋,再也不敢露麵了。
蕭北辰來到茅屋前,老者和那幾個退縮回來的人擠在一起瑟瑟發抖,看到蕭北辰擋住了門口,他們更是抱成了一團。
蕭北辰問道:“誰聽得懂我的話?”
沒有人回應,蕭北辰使用思感激蕩再次傳遞出這個意思,身後一個童子的聲音響起道:“他們聽不懂。”
身後沒有腳步聲,聲音卻在附近傳來,蕭北辰徐徐轉回身,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站在蕭北辰麵前。
小男孩好奇打量著蕭北辰,蕭北辰同樣打量著小男孩,小男孩頗為豔羨的看著蕭北辰說道:“你是來自樂土吧。”
蕭北辰想起自己的故鄉,那的確算是樂土,蕭北辰點點頭,說道:“他們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
小男孩指著茅屋說道:“他們是迷失了自己的傻瓜,在無盡的混沌中他們忘了自己是誰,隻能留在這裏等待永恒的死亡降臨,可惜那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