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看走眼的,又豈是這一人?
當初寒王兵權在握,他所想的,亦不過是拉攏與利用,何曾想到過,他那樣聲名狼藉之人,竟然是也能問鼎寶座?
如今再看看這紫夜新皇,肖東逸,不亦是如此?自己當初何曾將他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呢?做不成千雪皇,可是他卻成了紫夜的皇帝!不僅如此,想想這些日子得到的消息,就衝著他最新推行的那些政令,也知他壓根兒就不是什麼窩囊之輩,根本就是一直在藏拙罷了。
秦王感歎人世無常,曾經自信滿滿的自己,如今卻是隻能屈居親王,當初自己瞧不上眼的兩人,一人成了太子,一人成了紫夜新皇。
人生在世,果然就像是一盤棋局,不到最後,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勝是負!
晚宴就此散了。秦王許是因為心情不好,沒有飲太多,卻已是醉態漸生,由宮人扶著,才上了殿外的軟轎,出了宮。
肖東逸回到了自己的寢殿,看著屋內來回晃動的燈燭,眸色漸深。
“事情辦的如何了?”
“回皇上,一切順利。這一路上,秦王都是被歌舞所迷,而且,對於您派出去的那位王麗華,他也是甚為寵幸。”
“朕要的不是這個!”肖東燁的聲音一冷,眸光微寒。
那黑衣人有些驚懼地,將本就已是極低的頭,再壓低了三分,“回皇上,所有的官員及侍婢們,對於秦王的態度,都是格外地恭敬,對待秦王,所行的禮數,也是宛若對待一位君主一般。”
肖東逸這才點點頭,“告訴王麗華,千萬不能插手政事。隻要是秦王提及政事,讓她千萬不可答話,秦王可不是傻子,讓她自己將嘴巴管嚴了,千萬不能露出一絲的破綻,若是讓他有所察覺,她也就不必再活著了。”
“是,皇上。”
“太上皇現在何處?”
“回皇上,太上皇仍然在穆太妃的宮中,已經有月餘了,未曾出來過。不過,仍然是不斷有暗衛進出,顯然,太上皇還是派人去尋找什麼,不過,因為都是太上皇的心腹,而且,皇室暗衛裏的規矩甚嚴,所以,屬下並不清楚太上皇在找什麼。”
“嗯,太上皇那裏,定然是有什麼不能言說之事,你們切記,不要打擾到太上皇和穆太妃。”
“是,屬下遵旨。”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惴惴不安道,“啟稟皇上,那您看,皇後宮中?”
新皇即位,卻是並未下旨敕封太後,而是隻封了一個穆太妃,皇後未廢,卻也未曾在太上皇的聖詔中提及隻言片語。而肖東逸這裏,也是未曾對此表態,仿佛宮中根本就是沒了這麼個人似的,倒是徒增了幾分的悲涼和詭異。
“裴氏?哼!讓她好好兒活著。朕自然是還有用處的。”
“是,皇上。屬下告退。”
夜色如水,靜諡微涼。
肖東逸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在這本就有些柔和的燭光中,一動不動!
雙拳微微蜷起,許久,才重重地舒出一口氣,眼瞼微闔,睫毛微抖,似乎是在強力地隱忍著什麼,不願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