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敞開的心扉(2)(1 / 1)

他淡淡說:“姑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麼。”

我說:“沒有,也許,她是想你親口告訴我。”

司徒墨揚停頓一秒,淡漠道:“沒必要。”

我皺了皺眉,直視他深邃從來都探不到底部的雙眸,認真地說:“假如,我也想你親口告訴我呢。”

我希望,每晚一絲不掛,夜夜赤X裸相對的,不單單是兩具冰涼已久,欲望纏身的身體。

他沉默地看著我,眼神斂起,那雙沉穩而不失銳利的俊眸中帶著考究的保護色。眼底,淡藍冰封的冷漠色彩,幾經變換,忽地,閃過一絲釋放的暗芒,快得令人以為是幻覺。

他淡淡說:“五歲生日那年,司徒夫人趁家裏沒人,在大雨磅礴中,趕了我出來,她說,我不是她愛的結晶,她恨不得我死,是我帶給了她家族的災難……。那天,我敲了很久的門,從頭到尾都濕透了,卻沒有一個人應我,因為,所有的下人,都被她提前一天以想單獨給我慶祝生日的借口放了三天的假。後來我在大街上遊蕩了三天,除了一個女孩見我可憐,將手中的麵包讓給我後,就再也什麼都沒吃過了。”

我錯愣了,不可思議地,借著幽亮的月光,看著他沒有一絲表情的臉,強霸如他也有這樣的經曆麼,他淡定的敘述,是經曆了多少掙紮後的沉澱。相較於哭天搶地嚎哭,或火山爆發式的怒吼,他此刻的漠然,更來得震撼人心!

幾年前,馬路邊醒來後,沒有去處,沒有食物,沒有目的地在寒風中遊蕩的滋味,到現在,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最令人最恐懼的,不是餓,也不是渴,而是獨自一人漫無目的走在最繁華的大街上,周圍不斷穿梭而過的人群,沒有一個和你有關,仿佛,和你不在一個時空,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除了腳下,那一瞬間濺起的灰塵,再無東西證明自己是真實地存在著——

世界很大,卻偏偏選擇遺棄了你。

一個五歲的孩子,被母親推出家門,橫風大雨,餓了,三天。想必,比之當年的我,更來得彷徨吧。

我輕聲問:“後來呢。司徒老爺呢。”

司徒墨揚嘴角隱約劃出幾許迷人的弧度,有些清冽,又有些柔淡,他說,“第四天,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將我接回家,她就是姑姑。她說,她希望,我不要變成這個家族第二個沒人要的孩子,更不想,司徒家的後代繼續為了傳承,而冷漠地傳承下。”話到這頓了頓,嘴角的柔淡化為冷笑,接著說:“至於,司徒老頭,司徒家族的掌印人,自然是在某個地方,很盡責地和醫師研究,司徒家族還要傳多少代,才能恢複到與懸園一戰之前的水準。”

淡音在空蕩的房間飄零,清冷的氧分子透過高級的絲絨毯,被捂得溫暖,才落到我們的肌膚上。

我突然笑了出來:原來,這個房子,容納了三個同樣被世界遺棄的人,洪姨,司徒墨揚,還有我。

司徒墨揚的長手圈上我的腰,淡淡說:“假如,我們有孩子,他不會成為第四個,對麼。”沉音中沒有一絲波瀾,隻在最後添加兩個不確定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