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吆喝服務員再給送來半盤瓜子和一杯橙汁。以為可以安靜地療傷,卻不料,偏生,有些人就是不怕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正當我緩緩閉眼,身後一把極具磁性的魅音落下——
“小姐,請問,我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麼。”
我半眯起眼,歪過腦袋,打量他,眼中的輕蔑逐漸淡了下去,身後的男人,帶著耀人的銀色麵具,手裏端著酒,是普通的青島啤。不是拿著盛上紅酒的高腳杯,他優雅的風度,無需任何外物去襯托。銀麵具下的刀削下巴,依稀看得青年的痕跡,深邃的眼神隱約透出陰暗的墜落氣息。
半露半遮的俊美輪廓,優雅與墜落並存的氣質,一切都猶如一顆對女人有著致命誘惑的罌粟花!我相信,他是現場無數女性心目中完美情人。但,於我,可惜了,我感興趣的,隻是,最不惹眼,又最有作用的泥巴!
於是,我拒絕了他,我說:“老娘沒興趣和你玩。”
他優雅地放下酒杯,嘴角勾出一抹邪邪的微笑,輕道:“是嗎?”
他驀地打了個響指,食指點了點我,拇指指了指自己,緩緩步入舞池,開始模仿邁克爾。傑克遜的招牌動作,如機器人般在原地行走,完美的僵硬動作就像一個笨重的機器人在緩慢的行動,難度極高的滯時也被他到位的詮釋。
舞池中的人逐漸散開,圍著他,欣賞他的表演,當他腳不離地向後滑行時,人們開始大聲喝彩,行雲流水的動作完全可以媲美國際大師的舞步。連舞廳的調光師也禁不住,將所有的燈光焦距在他身上。似乎,他也極習慣於鶴立雞群的感覺,眾人的的注視沒有讓他的動作有絲毫凝滯,反而更加嫻熟。
飄逸的稍長頭發,透過銀麵具,冷酷憂鬱的眼神,修長完美的身材,一切讓他高貴如湖畔上的黑色的天鵝,頹敗,高雅。
我輕呷一口酸甜並存的果汁,淡淡地笑著。
他很有趣,也很怪,不過,與我無關。權當是一場舞蹈show。
一首歌完,新一首歌開始,隨著音樂的調子,他一步一頓地,邁著舞姿走到我麵前,炫目的燈光交彙下,百人矚目麵前再次彎下腰,向我發出邀請,他說:“小姐,請問在下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嗎。”
大約是他的熱忱,又或許好奇他的一再堅持。
我笑了,很爽快地說:“好!”
尾音未落,他左手已經搭上了我的肩膀,稍一用力,使出溜冰滑步,將我往舞池一帶,右手攬上我的腰,劃出華爾茲的步伐。我左腳有意地狠狠往他右腳一跺——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卻依舊溫和地噙著笑意。
我故意為難道:“本小姐不會跳華爾茲,拚拚街舞如何!?”
我所指的街舞,不是一般在校男生就可以到達的程度,火槍,一個社團的老大,曾和我拚舞直到口吐白沫。
興許,是心情不好的緣故,骨子潛在惡整人的分子開始湧動了。
他笑了笑,緩緩地將原本輕柔舒緩的動作越耍越快,逐漸演變成激烈的街舞,一個個令人眩目的姿勢被他雜耍般輕易搬出來,讓那些職業街舞汗顏的超高難度動作在他這裏變得一文不值,舞廳沸騰了,我也被他舞中的熱情澎湃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