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咳出兩口海水,緩緩地睜開雙眼,暗暗的,焦距逐漸拉近,變得清晰。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司徒墨揚俊臉,深刻的眸子中不安的悔色隱隱透出,古銅色的大手緊緊地握著我,當然,他這抹情緒定是我剛醒過來,意識未清,看到的幻覺,如果他真的有一點點在乎,剛才,我傾盡所有向他求救,他又怎麼會連頭都不回?現在,大約是心情好了?突然又想玩蜜棗遊戲了麼。我艱難地偏過頭,不想見到他。
殷晶晶在蹲坐在我右邊,兩眼哭得紅腫,見我雙眼慢慢睜開,又哭又笑地一把拉過何遙易,激動地隻會說四個字:“會動……。沒死,沒死……會動,嗚……。”
我淡淡地牽了下唇角,輕聲道:“你這是說什麼東西沒死……。”
“嗚!不是啊,小晴,剛才,你不動了,不動了,我好害怕……”殷晶晶可愛的娃娃臉,一個埋頭往我懷裏蹭,司徒墨揚皺了皺眉,本想移開殷晶晶,卻被何遙易先一步抱起,安慰道:“好啦,晶晶,不要哭了。再往小晴身上墜,小晴又要暈過去了。”
“哦,哦。對不起!”晶晶忙退後一步坐起,何遙易單手淡淡地摟著殷晶晶,大約是懾於司徒墨揚冰冷的防界線,沒有靠近我,隻遠遠地向我扯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我緩緩伸出兩根手指,微笑地在他麵前晃了晃,意思是第二次,他第二次救我於危難之中。
何遙易微笑地輕搖了一下頭,食指悄悄地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意思說,不客氣,我們是朋友。
我望著他,嘴角的弧度逐漸上揚,他淡淡的笑容,凹陷的單酒窩,暖暖的,有一種“隨時守護你,永遠在你身後”家人般的溫暖。
我和何遙易沒有說話,隻用眼神傳達彼此的默契。
肩上,扶著我古銅色的大手驀地一僵,緊捏著我的肩膀,刺痛著,仿佛在宣泄某種怒氣,我不禁蹙了蹙眉,偏頭冷冷地看向這個每一次,在我危險的時候,都再來跺上一腳的男人,這個和我曾有過最親密接觸的男人。
上天精心打造的麵孔依舊俊美絕倫,冰藍的眸底,代表怒意的赤紅,正如焰火般爆炸,瞬間蓋下,再爆炸。
我輕蔑地勾了勾唇角,就知道,這個男人除了對我冷,對我狠,再無第三種狀態。掙紮著要起身離開他的懷抱,不料,他掐肩的力度卻越來越大,桎梏著我,不許我離開。
痛!鑽心的刺痛從肩上傳來。我咬牙,咯吱地響聲頓出,卻不再向他投上一眼,隻用力要掙開他的臂膀。
在最需要的時候他不曾給我,現在,我已經不稀罕,也不需要。
古銅色的大手忽地一鬆,放開我,劈裏啪啦,清晰無比軟骨頓挫的聲響驟然響起,又瞬間蓋滅。涼薄地嘴角淡淡地勾著譏諷,也許是眼花,我竟覺得他吊起嘲諷的對象,正是自己。
搖擺不定地木板晃著,我慢慢坐起身,何遙易和殷晶晶本想扶我,卻被我輕輕推開了。忽然間,不想讓自己任何一絲軟弱暴露在司徒墨揚麵前。
雙手撐在身後,挪開一點,盡量將兩人間的距離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