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指揮人將床在房內橫好,要了兩杯橙汁放房裏打遊戲。大約六點半,司徒墨揚回來了。
我盯著屏幕,餘光不經意地掃了掃他,他本不算太沉的臉,視線落在小床上的那一刻,眉間,輕掠過一絲不耐煩,而後神情淡漠地跨過床沿,走到書桌旁打開電腦,單手燃了根煙,一言不發地瀏覽網頁。
小雪犀見司徒墨揚回來了,立即‘嗚咽’一聲竄過去撒嬌,後腿站直,前爪拍拍肚皮,意思是它餓了,整一副招人喜愛的模樣。可惜,司徒墨揚沒理它,我知道他的脾性,掏出手機吩咐廚房拿十斤牛肉過來。
不一會兒,肉來了。我推過去:“司徒墨揚,雪犀一天沒吃東西了。喂點。”
他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又轉回屏幕上。
“喂。沒聽到?”我皺了皺眉。是心情不好麼?這隻小雪犀也是可憐,飽一頓,餓一頓的。
他濃眉一皺,沉音透出幾分煩躁:“什麼時候輪到你對我大聲呼喝?”
我頓了頓,盡量用最緩和的口氣說:“養了它,就別老讓它挨餓。”
司徒墨揚薄唇輕牽出幾絲諷刺,似乎語調雙關:“就怕它頓頓飽飯連主次都忘了。”
我莫名其妙地瞟了他一眼,放下鼠標,拿過木盆,拎起一塊牛肉放在小雪犀麵前,逗它:“來,快吃,肚子是自己的,餓壞不劃算。”
嗚!——嗚!——小雪犀爬過來用腦袋蹭蹭我,伸出長舌舔了舔我的手,還是沒有動那塊牛肉,轉頭,滾圓的眼珠子直溜溜地瞅著司徒墨揚的大手,好像他手抓過的牛肉能添層香料。
又逗了兩下,無果,我泄氣地將牛肉扔回木盆,重新坐到電腦前,抓起鼠標一陣狂點。司徒墨揚也沒看過來,對著他的筆記本刪刪減減,不時視線落在我的新床上,兩道濃眉又是極不耐煩地一皺。
兩人各自忙碌,房內除了鍵盤的敲擊聲再無其他。可憐那隻小雪犀左蹭蹭司徒墨揚,右拉拉我褲腳,就是沒人理,最後饑腸轆轆地轉到木盆前,趴下,厚舌往木盆裏的牛肉來回掃了一次又一次。想吃,又似乎不甘心唯一能向司徒墨揚撒嬌的機會就這樣溜掉了。
嗷嗚!嗷嗚!——嗚!——小雪犀開始最後掙紮,發出一聲又一聲可憐巴巴的嚎叫,漸漸地,越來越低……。突然,吼!吼!仿佛墜入穀底猛然反彈,至靜之處,一聲怒嘯破地而出!——
我驀地抬頭,隻見小雪犀全身灰色的絨毛已經通通豎起,凜凜抖動,雙目眥裂成銅鈴狀,凶光刺亮,看來這隻本性並不溫順的小雪犀已經開始發狂了。我掃向司徒墨揚,他麵上無波,依舊我行我素,對小雪犀的吼叫衝耳未聞。我放下鼠標正要站起安撫一下小雪犀。它卻“咚”地一聲跳上我的新床,霎時,仿佛地震般,嘭!嘭!地一下下在床上蹦躍—狠落—甭躍—狠落!
‘咯吱咯吱’木板超負荷的聲響頃刻傳出。
我有些急道:“司徒墨揚,快叫它下來!床要塌了!”要知道小雪犀雖然隻有兩個月大,可體重已經超過180斤,在一張長160CM寬50CM的小床上蹦來蹦去是什麼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