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安,墳山,雜草叢生。
我一行一行地找著,終於,看到一塊墓碑上寫著:慕容夫妻。
上麵有一男一女的照片。女的溫柔嫻淑,男的慈眉善目。
我放下鮮花,默念:
爸,媽。小晴來了。
小晴,來晚了……但是,顛覆我們全家的仇人,司徒墨揚…。已死。是女兒,親手將刀插入他的心髒…。看著他咽氣……。女兒,總算沒有辜負你們在天保佑我能順利接近他。你們,安息吧……還有慕容家的親戚,都安息吧。他得到報應了……也許,下一刻,小晴就要和你們團聚了。但是沒有關係。他已經死了,都死了……我已經報仇了,完成了我的使命……
也許是,爸媽在天上聽到了我的禱告,萬裏晴空,突然像有了靈性般,碧藍被微風一掠,泛起灰白的色彩,陽光收攏成一個亮點,炫目地聚合出巨大的能量,仿佛是某種召喚。
我微笑地蹲下,伸手,慢慢除去碑旁的雜草。
女兒不孝,這麼多年,都昏昏沉沉地活著,讓你們失望了,以後,不會了。小晴會天天將這裏打掃得幹幹淨淨,直到生命的盡頭……。
天邊,風起了,越來越大,好像在回應我的默語。
它們吹折了附近的矮樹,我拿出胸口的石珠,正要放在墓碑上,忽然,尖利地疼痛,刺入腦中,熟悉的畫麵撕裂地在眼前呈現,依舊無法抓住其中一個片段,疼痛折磨著我的神經,仿佛是啞了音的二胡,詭異地拉鋸著,一下一下地抽疼。
我用力地扶著墓碑,抵禦突然襲來的劇疼。突然旁邊一聲尖叫響起——
“啊!——啊!——啊!——”
聲音扭曲地傳入耳蝸,無比真實。
誰?
我忍痛,一點一點將頭別過去,不遠處,一地的碎菊花。一個女人,滾爬著,將菊花、燒鵝通通撕碎瘋狂地扔在地上,她雙手不時抱頭,癲狂地摳,抓,仿佛要將裏麵的腦髓連同經絡一概拉出。
怎麼回事?
我抓緊石碑,想走過去問。卻全身無力。
直到,耳邊被風吹起的頭發回落下來。疼得幾乎發麻的神經才開始恢複知覺。
不遠處的女人依舊卷縮著,抱頭,低泣,宛如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獸。我走過去,扶起她:“小姐,你沒事吧。”
她驚恐地看著我:“我已經死了嗎……已經死了嗎…。你,你是誰!?”
我皺眉:“你還活著。”
她眼珠緩慢移動,轉視周圍一周:“哈…。哈哈…。哈哈哈,沒錯,還活著,我在墳山,對!剛才頭疼,還以為有什麼突發疾病要去了。哈哈,哦,小姐,我得趕緊去醫院檢查檢查身體。有病要早治啊。”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攔住她:“你剛是怎麼頭疼?”
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就是頭疼,疼得很,好像很多畫麵在眼前飛啊,飛……。”
心猛地被一刺,我追問:“是什麼畫麵。”
她說:“看不清,隻是感覺很熟悉,好像以前見過,還是經曆過……”
“你,以前失憶過麼?”我的身體有些僵化,依舊帶著某中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