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的身影一折,將我一把揪上副駕駛位,腳上的高跟鞋被甩到車下。冰藍的雙瞳印入眼簾,冷音充斥著難以遮掩的怒氣:“我說過了,人,我會放!”
我努力將又餓又困的眼皮支開,盡量大些,以讓自己更清晰地看到眼前的情形,確定那張冷峻的臉並非幻覺。嘴唇蠕動好久,勉強輕牽起微笑,輕聲道:“司徒墨揚,不管你是否還會繼續報複我,我都想告訴你,重新見到你,真的很高興,知道你沒有事,我一年的心石都放下了,BH市重遇你的那一刹那,我不是害怕得呆若木雞,而是整個心都在雀躍得不敢相信……”
司徒墨揚幽邃的眸子一淺,複雜的波光漾起,鈍痛中交雜著某種類似忌恨的斷念糾成一個死結。想幹脆利落地剪斷,卻不忍下手,想解開,那高傲的恨意又建築成厚實的高牆不允人越過。
我急切地扯著他的領帶:“你不相信?”
司徒墨揚煩躁地扯鬆領子,掛檔,放手刹——
我知道,他終究還是在乎我的,不然,他不會來得這麼急。緩緩閉上雙眼,默道:這裏離別墅隻有50米距離,不要睡過去了。稍微眯下就好,就眯一秒……
可惜,卻不爭氣地昏沉了過去。朦朧中,好像有把極具磁性的嗓音在耳邊狠聲道:“於小晴,你一定是故意的!”
誰…。誰用這麼濃恨的聲音在喊我的名字。
是司徒墨揚麼,心瓣大片大片凍結成冰。他還是恨我。永遠不會原諒我……
醒來時,洪姨眼角紅腫地歎息:“小晴,來吃藥,你發燒了。”
我移動視線尋找那抹幽魅的身影,可惜豪華的大房空空如也。洪姨看出我的失落:“墨揚回老宅一趟,老瘋子叫他回去了。”
“哦。”我失望地答應一聲,“洪姨,是你通知司徒墨揚的麼。你不生我氣了?”
洪姨歎了一口氣,往我嘴裏喂粥:“誰讓我心軟。氣不起來。看到你淋雨就心疼,什麼方法不好,非要不吃不喝地站在太陽底下,風裏雨裏就好了。”
我指尖有了稍許的暖意:“我想不到別的辦法。”
洪姨無奈道:“不知道說你這丫頭什麼好,混黑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麼,女人天生的優勢都不懂,非要走那些彎路苦了自己。”
我說:“什麼優勢。”
洪姨一臉苦笑:“撒嬌啊!墨揚晚上回來,你就撒嬌。聽洪姨的沒錯,洪姨交往過的男人比你吃的米還多……”
“呃…。”我呐呐響應一聲。洪姨開始在我耳邊嘀咕傳授她實戰多年的經驗。
……
床上。
拿出溫度計,37度,燒退得挺快,又喝了兩口水,看手機,已經晚上11點了。司徒墨揚不回來了麼?又等了一個多小時。眼皮開始打架,敵不過倦意睡了過去。
清晨,穿上拖鞋下樓,卻見到餐桌上,司徒墨揚和洪姨正一人一份黑咖啡配白麵包。
原來,他有回來,隻是沒來看我。視線轉移到別處,有種幹澀的挫敗感。
“小晴,起床啦。來,吃早餐。裴語,去把炒粉端上來。”洪姨熱情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