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回想起來,總覺得那天的許藏言有很多很多的不同,或者說是,那一天的他,讓我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地方。脫掉了刻板的西裝,遠離嚴肅的工作,生活中的許藏言原來還有另外一個令人心動的樣子。遊樂場裏的一切對他來說,都顯得那麼新奇有趣,對每一個遊玩項目他都興致盎然。他牽住我的手時,滿眼深情,溫柔無限。
“想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奶奶靠在病床上,突然開口,聲音有些無力。
我回過神來,羞澀不已,直笑著搖頭不說話。分好藥丸,倒杯水,遞給奶奶。
“唉!”奶奶接過藥丸服下,歎道:“乖孫子出差,孫媳婦兒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可憐我這個老婆子沒人理哦。咳咳~”
“奶奶,您又調皮了!”我輕輕拍著奶奶的背,把背後的靠墊重新調整了一個舒服的角度。
謝副院長交代我,有空就多來陪陪奶奶。許藏言已經幾次三番地叮囑過我,謝副院長居然特地過來囑咐我一番,我覺得有些意外。
菲雅他們也探望頻繁,有時候我下班後來醫院,剛巧看到他們開車離開。一開始並沒有太在意,好幾次後,便有些納悶了。
“奶奶,今天許錦宏有過來看你嗎?”話一出口,我才意識到直接叫許錦宏的名字會不會有些不妥。看奶奶的眼神並沒有什麼異樣,這才稍稍放下心。
“沒有,昨天你前腳走,他就來了。”奶奶摘下老花鏡看著我,雖蒼老,卻依然奕奕有神。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心底暗忖,許錦宏這陣子來得還真是頻繁,是良心發現了嗎?
“奶~奶~”一聲親熱的大聲呼喚,把我唬得一驚,手裏的水果沒有掉落,雞皮疙瘩倒是起了一身。我回頭一看,斯媚正走進來,提著一大籃子各色水果,眼睛都快要笑沒了。
“奶奶,”菲雅緊跟上前,挨著床邊坐下,“聽醫生說,您最近身體又不好,現在看您氣色還不錯,是我太擔心了。”
不錯?!她是故意逗奶奶開心吧?奶奶最近身體明顯虛弱了許多,臉上一點血色也無,行動也不比以往矯健。若隻看從奶奶的眼神中流露出的熠熠神采,談吐中飽含的幽默睿智,就真的不像是一個年過花甲的病人。
“老了,老了,比不得從前。”奶奶微閉雙目,幾聲感慨,似乎回想到年輕時候的往事。
我聽到這裏,突然覺得感慨萬千,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
出病房的時候,碰到了謝副院長。他問我許藏言出差什麼時候回來。我說我不知道,我從來不問這些。
謝副院長十分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敲了敲手裏的病曆單子,嚴厲地批評我:“都這種時候了,怎麼還老往外麵跑!你也是,自己的未婚夫也不關心一下。”
我張嘴想解釋一下,可又無從說起,隻能咬著嘴唇不說話。
“趕緊叫許藏言回來!”謝副院長凶神惡煞地留下一句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