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玉鐲子是我嫁到許家的時候,我的婆婆給我的,”奶奶撫摸著玉鐲子,笑容更深了,“我又給了笑笑,也就是藏言的母親。”
回憶起往事,奶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布滿歲月痕跡的臉上多了一絲悲傷,“可是這隻鐲子沒一直給笑笑帶去福氣,笑笑很年輕就離開了。”
“奶奶……”我還會第一次看到奶奶提到笑笑時這麼傷心,忙上前握住奶奶的手,安慰她說:“您別難過,您身邊還有許藏言呢。許藏言會替他的母親孝順您的。”
奶奶聽了,臉上的悲傷被驅散了些,枯瘦的手輕輕握住我,另一隻手慢慢將那隻鐲子套入我左手手腕。
冰涼的觸感一下子觸動了我某一根神經,我迅速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眼睛直直地盯著這隻沁涼的玉鐲子,嘴裏囁嚅道:“奶奶……我……”
“奶奶老了,不知道還等不等得到你們結婚的那天,”奶奶握住我的手,臉上多了些喜悅,語重心長地說:“這隻鐲子早晚要傳給你,現在戴在你手裏,我這輩子心裏最後一塊石頭也算可以落下了。”
“奶奶……”我嗔怪一聲,奶奶最近情緒有些異常,好像擔心自己哪天會突然離開一樣,我握緊奶奶的手,心裏有些忐忑,有些不好意思:“不要先跟許藏言說一下嘛?”
“跟他說什麼,”奶奶嗔怪道,“這是奶奶給我孫媳婦兒的玉鐲子。”
“哦……”我紅著臉,默默地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我本想著打電話跟許藏言說奶奶送我玉鐲子的事情,但轉念一想,這麼急著說好像是向許藏言暗示些什麼,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等他回來再當麵跟他說比較好。
可是,沒想到,鐲子戴在我手上沒兩天,奶奶便出了事。一天半夜,醫院打來電話,什麼都沒說,就叫我趕緊去醫院。我大感不妙,曉月跟著我,叫上老池頂著寒夜一路狂奔到醫院。
等我到醫院的時候,一路疾奔急救室,副院長見到我,焦急地說:“跟許藏言打電話了沒有,叫他趕緊回來。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往國外跑?”副院長急得踱著步子,來來回回地走,不時地朝急救室內觀望。
心跳得急快,我慌慌張張地掏出手機,給許藏言打電話,沒人接。一時沒了主意,拿住手機的手瞬時一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心裏正亂著,一人將手機撿起來,遞給我,是許錦宏。是了,這種時候,作為許家孫子,他是最先被通知的人。突然想起一年前,這正是這樣的場景,奶奶在急救室裏急救,最終奶奶平安無事。
許錦宏沉默地站在一旁,看不出他此時的情緒。我隻有在心裏一萬次祈禱,奶奶這次一定平安無事。
過了好久,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從裏麵走出一位醫生,我隨眾人趕緊圍上前,焦急地追問奶奶情況。醫生緩緩摘下口罩,臉色悲戚,搖搖頭說道:“非常遺憾,我們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