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了很多嗎?”我所認識的許藏言應該就是他出國讀書回來幾年之後的樣子了。
“是啊。以前,我隻覺得他麵冷心熱,所以我也會和他打趣開玩笑;可回來之後,是打從心底裏的拒人千裏之外,我也不敢像從前那樣和他相處了。”菲雅說完輕輕歎了口氣。
我默不作聲地喝了一口咖啡,心裏想到,許藏言學成歸來,回到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宅子,可家裏的一切都不能回到從前了。父親去世,帶給他那麼大的悲痛,卻不得不離家出外留學,更不能繼承父親遺願掌管旭實集團,心中該有多大的憤恨!他不得不把心裏的苦壓在心裏,默默滋長力量,才能與實力遠遠在他之上的哥哥許錦宏相抗衡!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我遲疑著開口。
“你說。”菲雅道。
“我記得吳律師跟我說過,許藏言的父親過世時,留下的遺書是讓許藏言做旭實集團的接班人,為什麼最後卻……”我非常直白的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已經無法顧及許錦宏這一邊的尷尬位置。
菲雅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其實,這跟我也有點關係。”
“跟你有關係?”我有些疑惑。
“我記得那時候我父親問我,是不是喜歡錦宏哥;從小我父親就十分疼愛我,所以他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告訴他我喜歡許錦宏,這輩子隻想嫁給他,做他的妻子。”菲雅說完抿嘴一笑,帶些少女時期的羞澀。
“我後來才知道,許叔叔生前留了一封信給我父親,要他暫時接管旭實,並且盡力教藏言如何經營管理公司,待他完成學業就接手公司。可是我的父親卻有另一番想法,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喜歡錦宏哥,所以便一心助錦宏哥做了旭實的董事長。因為我父親聯合了其他股東全力支持,所以錦宏很順利便坐上了那個位置。”
聽到這裏,我再也無法保持自然的笑臉,好像覺得那個被親友背叛的人是自己,心酸心痛,卻又無可奈何。
“茸茸,對不起。其實,我知道,你遲早會問,隻是沒想到你問的對象是我。”菲雅神情帶著歉意,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
我勉強笑著,不言語。雖然,菲雅並沒有直接做什麼對不起許藏言的事情,但是,作為朋友,她真的為許藏言做過什麼嗎?在她父親要棄掉許藏言時,她有為許藏言力爭過嗎?恐怕沒有吧?在事情來臨時,不也是默默地接受了一切的安排!
回想起,之前種種,難怪藏言不曾對菲雅表現出一絲親密,完全看不出他倆曾經是兒時的玩伴。
“這些年,我也算是明白了,我順從父親,聽從我心愛的男人,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我再也不想看到錦宏為了穩住自己的位置,為了經營公司,每天殫精竭慮,活得很辛苦。許叔叔在世的時候,一直對他很嚴厲,精心培育,他也總是加倍努力;可是卻許叔叔卻將公司傳給還隻是一個高中生的藏言。錦宏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父親最後沒有選擇他,他隻想證明自己他也可以,他也可以經營好旭實集團,傳承好屬於他們許家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