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雨了,爹爹。”
雲峰坐在父親的腿上,看著窗外的大雨,稚氣的臉龐帶著無憂無慮的幸福。
“是啊,又下雨了,不知這場雨會衝開多少掩埋的泥土啊。”
雲敖天飽經滄桑的臉上帶著些許感歎,看著雨,又看著腿上的孩子,眼中透出慈祥和一絲擔憂,隻是,孩提時代的雲峰怎能看出父親話語中的無奈呢。
回想往事,江湖血殺的日子伴著這個粗壯豪邁的大漢大半個人生,直到與霓裳攜著長子雲飛隱居惡人穀,生下這個乖巧的孩子,再不問江湖事。難道真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麼,這樣的生活就這樣結束了麼。
雲敖天輕輕拍了拍雲峰的後背,虎目帶著慈愛,看著雲峰,心中卻湧起萬千思緒,一生家傳絕學絲毫沒有傳給這兩個孩子,就是想讓他們做一個普通人,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也比在風雨江湖中搖曳要好,這樣做真的對麼。
“爹爹,我去給母親送把傘去。”雲峰想到母親還在湖畔,心中記掛,說著就從雲敖天的腿上移開,拿起一把雨傘跑出茶館後院,跑向湖畔。
跑到湖邊,卻見母親仍然凝望著湖的遠處,忙乖巧地扯扯母親的衣衫,把傘遞過去,再一起回到茶莊。路上,雲峰奇怪母親如此的沉默,卻沒有敢問。
那是一間陰暗的地下室,深厚的灰塵和布滿牆角的蛛絲說明了很久沒人來過,“茲~”的一聲,一根火折子點燃了一根蠟燭,昏黃的光線下隱約看見一張剛毅的臉,那是雲敖天,他向一把生鏽的鐵門走去,拿出鑰匙開了一把牢牢捆在門上的精鐵大鎖,伴隨著沉重的聲響,門打開了,門後卻是四尺見方的一塊小方台,台上放著一隻錦盒,怪異的是錦盒之上竟然貼著一張黃色的血符,別無他物;雲敖天微微猶豫,伸出右手扯住血符的一角,尚未啟開,便聽見錦盒之類怪異的聲響,血符啟到一半,錦盒竟然變得透明,錦盒之內一團紫色的霧氣不斷收縮,霧氣之中現出一隻怪異的類似瞳孔的東西,雲敖天的手竟停住不動了。也不知想些什麼,他猶豫了片刻,又縮回手,輕歎一口氣,合上鐵門,走出這房子,步出地下室,不可思議的是,這地下室竟然在茶莊後院的水井內側,難怪如此潮濕。
夜已深了,今晚顯得好些怪異。霓裳的眼皮不住的跳,睜開眼睛側過身看著雲敖天,竟發現雲敖天眉頭深鎖,卻似思索著某些東西,不禁晃晃丈夫的手臂,忽然雲敖天睜開眼睛,不顧霓裳驚訝的神色,指了指屋頂,二人均是武林高手,細聽之下,發覺屋頂瓦片的細碎聲,暗不做聲,披上衣衫,偷眼忘向窗外,心中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