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禮那不詳的預感很快就變成了現實。
他好不容易等到同事出來,簡單詢問了一下易嘉毅的狀況,知道易嘉毅身上的傷都並不嚴重之後,終於鬆了口氣。
然後他的同事告訴了他一個悲慘的現實——這男人身上似乎沒有手機和錢包。
陸禮立刻打電話給拖車公司詢問了一番,得到的結果是——車上也沒有......
難道是他在把這男人千辛萬苦從這個車裏拖到另一輛車裏的途中不小心弄掉了他卻沒注意?
陸禮簡直心裏苦......他好像不得不先替這男人墊上醫藥費了......
原本以為把這男人送到醫院之後追究一下責任他就可以回家了,現在卻發現他越來越脫不開身了。因為,這男人欠他的錢是越來越多了!
車被撞了要修吧,那麼昂貴的修車費總不會要他自己出吧?責任明明不在他!就算......就算沒有行車記錄儀,這男人自己心裏也該有點數,總不能撒潑耍賴不認賬吧!現在他又替這男人墊付了醫藥費......
他是徹底走不了了——他必須留下來看著這個男人,可不能讓他醒來以後就這樣跑了!
於是,陸禮徹底放棄了回家的打算,老老實實的蹲守在了易嘉毅身邊。可是陸禮作為一個睡覺有些擇床的人,守在病床邊的後果就是......一夜無眠。
等到第二天易嘉毅醒來之後,又餓又困的陸禮簡直委屈到了極點,撲上去對著易嘉毅就是一陣控訴:“你終於醒了!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在馬路上胡亂開車——”
然而易嘉毅卻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直接打斷陸禮的碎碎念說:“這裏是哪裏?醫院?”
“是醫院啊,你——”
陸禮的話還沒說完就自己停下了,因為他發現易嘉毅知道這裏是醫院之後下床就往外跑了。
什麼情況啊喂?!
他這是被坑了嗎?
他這是被坑了吧!
不行!不能讓那男人跑了!不然他的修車費醫藥費找誰要去!陸禮愣了半天之後才終於想起來要去追認,急匆匆的追出門去之後,卻發現易嘉毅根本沒有跑遠,而是見了個護士就上前抓著人猛問:“你們這裏剛剛有沒有送來一位叫李笑笑的病人?”
“你們這裏剛剛有沒有孕婦因為大出血而送來搶救的?”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叫李笑笑的患者?”
陸禮看著易嘉毅急得不行四處打聽的樣子,心裏突然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昨天檢查這男人並非酒駕,一看就是有苦衷嘛,果然如此。
陸禮便也不著急了,見易嘉毅詢問無果,就上前勸道:“就你這樣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能打聽出什麼來啊!你身上的傷還沒好,還是先休息養一下傷吧,至於你說的那位患者,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我是這裏的醫生。”
易嘉毅愣了一下,看了陸禮一眼,因為陸禮昨天下班之後換的便裝,沒有穿醫生的白大褂。
不過易嘉毅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說:“那拜托你了!謝謝!”
“那你先回病房休息,我出去打聽一下再回來找你。你別到處亂跑哦,免得我打聽完消息回來找不到你。”陸禮再三叮囑道。
易嘉毅再度點了點頭,說:“好,謝謝你。”
陸禮原以為打聽個患者的消息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這附近也沒有其他醫院,這男人是在這醫院附近遇上的,那麼和他一起受傷的患者應該也會被送到這家醫院來才對。可是他打聽了一番卻得不到任何結果,讓他覺得很是奇怪。
事實上,有關程清慕的消息早就被沈鵬派人全部封鎖了,以沈鵬的能力和勢力,他想要封鎖的消息怎麼可能讓陸禮這樣一個小醫生打聽到。
所以,最後陸禮隻能無奈的回到了易嘉毅所在的病房,有些心虛的說:“那個......對不起啊,我也沒打聽出來。你口中的那位孕婦......懷孕幾個月了?你確定她是大出血?嚴不嚴重?在哪裏受的傷?為什麼沒有和你在一起呢?”
易嘉毅麵對陸禮這一連串的發問就當沒聽到似的,一個也沒回答,隻是緊皺著眉仿佛在思考什麼。
“喂!你什麼意思啊?我跟你說話呢!”陸禮十分不爽的說。
其實換做平時,陸禮絕對不是這麼暴躁沒禮貌的人。所謂名如其人,陸禮真的是屬於很有耐心很有禮貌的那種人,而且他的長相也比較秀氣,沒有一點兒攻擊性,加上他說話從來都很溫柔,所以才能很快的取得患者的信任,讓他的患者在他麵前能夠很快的卸下防備,從而讓他們徹底放鬆敞開心扉,對他們進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