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的燭火燃著正旺,而逸風軒東側的廂房中,尚雲若一個人靜靜的端坐在屋內,目光有些呆滯的看向前方,心裏的痛已經不能用任何的語言來形容,她隻能讓自己如行屍走肉一般,才能壓抑住胸口難以承受的陣陣痛楚,這一切都是她所選擇的,她沒有任何好埋怨的。
屋內的空氣實在讓她透不過氣來,起身拿起掛在一旁的披風,走了出去,開門的那一瞬見,屋外的冷風倏然鑽進她身子裏,讓她頓時收緊身上的披風,而這樣的寒風卻是治愈她傷痛最好的藥劑。
腳下厚厚的棉靴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作響,身後一排排的腳印,將她的身影拉的長長的,不知不覺再次走到剛剛的榕樹下,看著正殿內透出的火紅燭光,眼中不由的再次氤氳出霧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而朦朧中仿佛看到屋內走出的高大人影,漸漸向她走近,她的心驟然停止,這抹身影她再熟悉不過,可是怎麼可能,此時的他應該在屋內,今晚可是他的洞房花燭夜。
一陣寒風刮過,榕樹上的雪花紛紛飄落在她的頭頂,白皙的臉頰上早已被凍得通紅,深深的呼吸下寒冷的氣息,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進入她的心肺才讓她感覺舒服一些,想要離開的腳步還沒有邁開一步,就被身後突然伸出的手掌狠狠的抓住手臂,她的身子頓時僵住,雙眸也大大的睜開,會是他嗎?不,怎麼會他,剛剛自己看到的一定是幻覺。
身後的人隻是微微用力就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當她的目光對上身後的人冰冷的雙眸時,眼中的淚水頓時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的滑落下來,真的是他,他身上的氣息她怎會忘記,就算是她模糊的視線看不清眼前人的樣子,可他在夜色中依舊璀璨的冰眸和他身上的氣息,她永遠也不會忘記,莫非這一切都是因為想念他而產生的幻覺,伸出冰涼的手覆在他的臉頰上,臉頰上的溫度,讓她眼中的淚水卻是怎麼也收不住……
上官雋逸黝黑的雙眸凝視著她眼中即高興又不敢置信的神情,而她眼中不斷滑落下來的淚珠卻讓他的胸口頓時有種異樣的感覺,說不出來的悶得慌。
“這麼晚,你怎麼會站在這裏,想要凍死是嗎?”他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話語,比刺骨的寒風還要冰冷,陣陣寒意直達她的心底。
當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麼時,覆在他臉上的手掌迅速收回,臉頰上的淚痕也來不及擦拭,連忙俯身道:“駙馬爺。”
他一把拉過她早已凍得冰涼的的手,緊緊的攥在手中,拉著她筆直的向前走。
當她被他粗魯的推進屋內時,她才仿佛從剛剛的夢境中回過神來。
“多謝駙馬爺送雲若回來,已是深夜,雲若不便請駙馬爺進來坐。”
上官雋逸聽到她的話,深邃的雙眸中頓時陰沉下來,一把拉開她攔在門前的身子,自顧自的坐到圓桌前,目光冷厲的看向她的僵硬的背影,“你在害怕我會吃了你,還是害怕今日我出現在這裏,被公主知道了,你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