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北率先打斷道:“你放心,國家去年就改革開放,好多地方都有人在擺地攤。
咱們隔壁的溫市,聽說都可以辦營業執照,正大光明的做買賣。”
這話一點也不假。
國內第一位個體戶,可不就是在這個時間出現的嗎?
人家起初也是東躲西藏,可沒有多久就收到民兵通知,說是國家允許搞個體戶了。
隻不過,要去當地的工商所去注冊。
至於他們這裏的嚴打,那也是因為聽說了口袋罪上了刑法,又抓嚴了。
但是,張阿北知道政策已經寬鬆了,除非是很重大的投機倒把,不然也不會怎麼樣的。
“真的假的啊?你打哪裏知道的啊?”張小麥被張阿北這話給震住,捶了對方胸口一下,好似在說兄弟你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張阿北有苦難言,好在他是大隊的拖拉機手,經常跑往縣城,這借口自然也好找。
“當然是從縣廣播站聽到的。”
“可是咱們這裏還在抓投機倒把啊!”張小麥是個頭腦簡單講義氣的人。
聽兄弟這麼說他並沒有懷疑這話裏的真實性,反而不解為什麼他們這裏在嚴打,人家那裏可以正大光明的投機倒把。
張阿北也解釋不通,事實上這個投機倒把的界限,每個地方都不一樣。
有的地方,民兵隊會慢悠悠的出現,讓你們自己跑走,就像後世的城管一樣。
有的地方,就跟狂風暴雨一般上來就抓人。
還有一種就是像張阿北他們的大唐縣,聽到新政策就抓一抓。
可也就開頭一個月的熱度,等沒有動靜,立馬變成一攤死水。
這次要不是聽說定刑了,民兵隊們才不會出現。
但是,他還是要注意一下,別真撞槍口上去了,那也太冤了。
“一個地方一個政策,還有你不要忘了,咱們這裏可是屬於偏遠縣城,消息落後也是自然。”
隻要沾上偏遠兩個字,就代表著你不但要走在別人屁股後麵,還有可能連屁都聞不著。
“對!”聽張阿北頭頭是道,張小麥除了點頭還能怎麼辦?
張阿北拍了拍他的肩頭,進去和張平頭說明來意。
對方問都沒有問張阿北要黃冰糖做什麼,還以為他是嘴饞了。
二話不說就開了一張證明。
這就是有關係的好處,隻要張阿北開口,他哪裏去不了?
“麻煩平頭叔了。”收起證明,張阿北朝著外麵走去。
張小麥見狀,伸手高呼一聲,“阿北等等,我也要去城裏看看。”
說著,他跑到張阿北的身邊,一手圈住對方的肩頭,哥倆好的離開。
張平頭看到張阿北和兒子的背影,就像看到了當初他和張大山,笑罵一句,“這死小子成天就知道去玩,以後可怎麼辦?”
“小麥子還小,等他成家就好了。”
張平頭的老婆吳麗麗最疼小兒子,說完包上漢巾下地了。
在她的身後還有三個兒子三個媳婦。
他們的臉上都不是很好看。
接著上工的打鐵聲響起,全村老老少少,反正是能掙工分的全都走出家門。
今天還算出發的晚,要是趕上農忙,天擦亮他們就在田地裏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