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愣了愣,這才想起,他們家昨天才賠了二百塊錢出去。
那二百塊錢包括了張阿南這兩年做老師,交給他們的錢。
現在家裏還真是山窮水盡了。
當家才知柴米貴,錢到用時方恨少。
張阿北看著父母這樣,真想把口袋裏的一百多塊錢給拿出來。
但不成啊?
因為他無法解釋,總不能說我黑吃黑來的。
有些事隻能自己獨自一個人承受。
就算是家人也不能和你一起承擔。
因為人和人的理念、三觀那都是不一樣的。
“媽,我這裏還有五角。咱們家沒錢,酒席差點就差點,我不在意,敏敏也不在意的。”張阿南也知家裏是真沒有錢。
昨天母親還給了他一張大團結,就是為了讓他給對象買紅衣服,紅鞋子,雪花膏。
今天他們逛了一天,一張大團結花得就剩這五角。
“你自己拿著吧!都快成家了,怎麼能一毛錢都沒有,等會兒我去平頭家走一趟,讓他借我2塊錢。”
兒子結婚是大事,他們一定要辦好了。
不管是為了女方還是兒子,張大山都不會委屈他們。
說完,他徑直起身去了前麵大隊長張平頭家。
來時,張平頭正和小兒子聊著張阿北的事情。
“阿北真的從廣播裏麵聽到了,國家允許個體戶了?”張平頭拿著手中兒子說張阿北給他的糖人,小心翼翼的舔了舔。
很甜,很好吃,也好看。
真不知道一個糙小子,怎麼學會這門技術的。
不過,這年頭隻要有技術就餓不死。
“真的,我們在縣城發現了多了一個裁縫鋪子。 阿北說這是為了解決城鎮青年就業問題,所以隻持個人創業。”
張小麥隻記住了這兩句話,別的他也沒有記住。
但是縣城多了一個鋪子是事實。
張平頭陷入了沉思。
恰在這時,張大山走了進來,他見好兄弟似是凝眉思索什麼。
坐到他的身邊靜靜的抽著竹煙,上麵並沒有煙絲,隻是一個空煙杆子。
可他好像真吸到煙味,一口接著一口的吸。
直到張平頭回神看到他。
“大山你聽說了沒有,國家允許搞個體戶了。”
“我家阿北說的吧!”張大山側頭看著好兄弟笑道。
“阿北那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不會說謊。如果這事是真的,那肯定就是了。
隻是我們還沒有收到消息。”
“這事和我們老農民關係並不大,也就是城裏人才會關心。”
張大山也是一個高中生,雖然一直在鄉下呆著,但一個政策是針對誰的,他還是分得清楚。
這次明顯就是為了城鎮裏的人考慮,他們這種在鄉下有地的人,誰會去在意這事。
要不是他兒子說起,他都不一定會注意到。
“那就是說,他們搞個體戶的不能算是偷機倒把,對吧!”
張平頭看著手中的糖人,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張大山隨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他手中的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