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傑看著那水中的一小抹灰燼,不禁有些呆住了。“你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要殺她!”
於墨冷眼看著項傑,輕道:“哼,你瘋了麼,她是妖,妖就該殺!”項傑聞聽此言一愣,繼而說道:“妖就一定要死嗎,她剛剛明明都沒有反抗!”
於墨卻沒有理會項傑,他還在為輕易降服了相抗多年的蜘蛛妖而沾沾自喜,項傑的指責在他耳中仿若天方夜譚一樣,於墨無法理解人為何會站在妖的角度上去考慮事情。於墨看了一眼消散在河水中的蜘蛛妖的灰燼,不屑的說道:“哼,那種髒東西,活在世間就是錯!死了還倒是汙染了這一片水!”
說完,於墨白了項傑一眼,便要轉身離去,項傑一直低著頭佇立在河水邊,見於墨要走,突然開口道:“你站住!”
於墨並沒有停下,項傑又喊了一句:“站住!”這次,項傑的聲音很大,幾乎響徹整個森林,林中的鳥兒也被項傑的叫喊聲驚的從森林中飛起,消失在夜空。“你是不是有病啊!”於墨終於還是忍不住,轉過身來對項傑罵道。
“道歉……我要你跟翠花道歉!”林豪的聲音顫抖,聲音從他的喉間一點點發出,聽起來格外的壓抑。“要我跟一個妖道歉?哈哈,真實可笑!她就是該死,我殺他又有什麼錯,倒是你,如果你再這樣執迷不悟,跟妖孽混在一起,我連你也一起殺!”於墨說道。
聽到師兄跟項傑已然快要打起來了,於清趕緊出來拉架。他走到項傑身旁拉住項傑,低低的說:“你不要跟我師兄一般計較,他對於妖怪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仇恨……”顯然於清也被剛剛蜘蛛妖自焚的一幕震驚,項傑聽了於清的話不免皺眉,但於墨卻完全沒有領會於清的請:“你跟他混在一起做什麼,小心也被迷惑變得跟妖怪親近!”
於墨的話恍若一陣釘子一樣紮進了項傑的心中,項傑多想衝上前去教訓於墨一頓,但是今晚的他已然力竭,就連移動一步都倍感吃力。項傑就這樣靜靜的站在河水旁,聽著身後不斷流動的水流聲,度過了一夜。次日清晨的時候,整夜未見項傑歸來的三女循著打鬥的痕跡尋找到了佇立於水邊的項傑。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陳夢怡問道,她從懷中掏出一塊兒幹淨的手帕擦拭著項傑的額角,項傑伸手握住了陳夢怡的手腕兒,感受著從陳夢怡手中傳來的熱度還有脈搏的跳動聲。“怎麼了?”陳夢怡越發感覺項傑不對勁兒。
“沒什麼,夢怡……”項傑輕輕的說道,此時的他心緒混亂,不知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是好。“蜘蛛妖的事情,我們已經聽於清說過了。”趙寶寶開口道,昨晚於清回到了三女的住處,將於墨跟項傑的衝突告訴了三女,說實話,三女聞聽了蜘蛛妖被於墨殘忍殺死的事情都大為震動。
三女從內心深處對蜘蛛妖也是十分同情,雖然她死於於墨手下對她來說是件好事,但於墨對於蜘蛛妖的看法卻令三女感到一陣不悅,她也曾是人,是跟他們一樣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且她之所以變成這樣也是因為村民的不公平對待,為何將所有的錯都怪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在於墨心中,那種對妖的厭惡是幾人無法想象的,項傑跟於墨也都無法理解彼此,他們之間橫亙著一條鴻溝,是無法跨越的。項傑每每回想起翠花死時的那個微笑,心中就久久無法平靜。
於是乎項傑找到了於墨,說了一句令於墨大為震驚的話。
“我們決鬥吧。”
於墨聞聽此言,從地上站起身,一雙鷹眸死死盯著項傑:“你知道你說了什麼嗎?”項傑點點頭。“決鬥,三天之後在這裏,就你我兩人。”於墨聞聽項傑的話不禁覺得可笑:“你身上重傷未愈,要我於墨跟一個受傷的人打,傳出去可有損我的威名!”項傑卻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
“我要你跟我約定生死局,無論生死、損傷皆不負責。若是到時候你被我打傷甚至是打死了,我也不會對你負責,也省去了雙方的麻煩。”於墨說道。項傑點頭,隨後消失在了一片樹林之中,於清看著項傑遠去的身影,有些擔憂的說道:“師兄,你何必跟他定生死局呢,若是你們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師尊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