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副。”政教處主任林老師看到何副校長進來客氣地打著招呼。
林主任,40多歲的年紀,教政治的老師,政治思想覺悟當然很高,但是語言表達能力不大好,語無倫次顛三倒四的,很簡單的一件事往往到他的嘴裏就變得特複雜,而且對象還很難聽懂他要說什麼。此刻正在教訓戴曉天。
何副校長仍然在氣頭上,他沒有理會林老師,進了門就一屁股坐到紅色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林老師見何副校長不理自己,心裏大約不太舒服,就繼續教訓戴曉天。
“一個學生上課怎麼能睡覺呢?啊,從大的方麵講,這是對知識的極端不尊重,知識是什麼?是不是,培根說,知識就是力量。還有誰說過,知識是人類通向社會最高層次的階梯。誰不需要力量呢?哪力量又是什麼呢?是不是,力量也就是------。”林老師邊想邊說,他繼續朝著見什麼講什麼的路上走下去的時候,何副校長聽不下去了。
戴曉天站在林老師的桌子對麵,此刻眼睛正在到處亂轉,一會看看林老師桌上的文件,一會又看看靠在牆邊的報紙,他看到報紙上有一個NBA的籃球運動員手裏拿一粒籃球在準備運球,前方不遠處是一個球籃,底下一半看不到是什麼,戴曉天很想知道那底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根本就沒有聽見林老師講什麼。
“跟他講這些幹什麼?戴曉天,我跟你說,本來我打算一個星期不讓你上課的。現在就看你的態度了,有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認錯態度好,你可以繼續讀書,要是認錯態度不好的話,這書你就別想讀了,這是我說的。”何副校長大概是剛才被校長教訓了一下,提高了對學生要以教育為主,所以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但是出於自己的麵子,仍然是威脅戴曉天。
“戴曉天,你在聽嗎?什麼態度?東看西看的。”林老師生氣地說。
“在聽啊,哪有東看西看。”戴曉天笑了笑,說。
“那你說說,今天都錯在哪裏了。”何副校長問。
“上課不能睡覺,不能頂撞老師。”戴曉天態度十分端正地說出了自己的錯誤。
“這才有點象學生,林老師,拿張信紙讓他就在這裏寫檢查,要寫得深刻一點,不要幾句話就沒有了。另外下午叫家長來。”何副校長說。
靠,一天到晚就知道叫家長,揍你不死,老家夥。戴曉天心裏罵道。
“坐那邊,去寫,要認真寫,按照何副的交代寫。”林老師給戴曉天拿了筆和紙。
戴曉天隻好坐下來開始寫檢查了。想了大半天,不知道怎麼下筆。
戴曉天怕數學和怕寫作文的程度相差無幾,他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鬼東西,一定要想個辦法整整你,跟老子作對。戴曉天在心裏罵道。
“林老師,我準備去上課,寫完後先把戴曉天交給他的班主任。戴曉天下午必須帶家長到學校來,聽到了嗎?”何副校長坐在沙發上自己勸了自己大半天,怒氣消了不少,就打算撤了。
何副校長說完就走出了政教處。
“戴曉天,怎麼不動筆啦?”林老師一邊在看報紙一邊看著戴曉天,見戴曉天手裏拿筆,一直沒有寫字,就問。
“不懂怎麼寫啊,在想啦。”戴曉天說。
“這有什麼好想的,首先把事情經過說一下,然後再找出自己的錯誤所在,當然思想內部的轉變要更深刻,要更長久些,這要到今後的學習以及工作中去慢慢磨練。”林老師要是打開了話匣子,就會講個沒完。
不過這次講的前幾句話使戴曉天大有幫助。
戴曉天就開始寫上課睡覺以及被何老師叫起來的經過,寫著寫著,就很順地寫下去了。
小扁頭胡廣平,猴精古利發和大寶魯勝利三個人一道來到學校辦公室找戴曉天,他們找了半天才在政教處的窗外看見戴曉天在政教處裏麵坐著寫字。他們就走近窗子,林老師是背對著窗子,並沒有看見窗外的三個學生,戴曉天一抬頭就看見了他們。戴曉天朝他們笑了笑,突然,戴曉天想到了什麼似的。
戴曉天將信紙撕下一個角。
去把何神經的摩托車氣給我放了。
他在紙上寫道。
寫好後,戴曉天迅速站起來走到窗口,等林老師反應過來,戴曉天已經紙條扔了出去。
“戴曉天,你幹什麼?”林老師發現了,就厲聲問。
“沒事,同學,我叫他們回到班級去。”戴曉天無所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