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3 / 3)

從來沒有聽過這樣好聽的聲音,沙啞而具有穿透力,直抵人心。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酒從著林陌的頭彎彎曲曲的流了下來。

程遠站起來跨過去,唐藍亦大步跟了上去,她可以明白尹安的所為,她也必須保護她不受到傷害。

“程遠。”唐藍拉了拉他的衣袖。

林陌握住酒杯,骨節泛白,臉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酒一直流了下來。

“我玩的起麼?”她笑著朝林陌說。

一個紈絝子弟,憑什麼可以看不起別人。然後轉過臉和唐藍嘿嘿的笑了起來,一副孩子氣的模樣,隨之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她感到天旋地轉。小小的藍影酒吧,她怎麼也出不去,左轉右拐,不是撞到人就是撞到牆。

林陌在身後跟著,目光中是濃濃的探究,她像個滿身是刺的獸,不管如何,總之先傷到對方,就這一點而言,與他是像的。

可是,像她這樣的人,應該是有著決絕的性格。又怎麼會有做小三的朋友?  許慕辰在藍影裏反反複複已轉了幾圈,還是不見尹安,她會去哪裏呢?

唐藍說:“許慕辰你快來,尹安喝醉了。”若不是真的喝醉了,唐藍不會有那樣的語氣。

男廁所門口,林陌斜倚在牆上,看她直接衝了進去,玩味的笑了起來,片刻後,他突然聽見她在裏麵尖叫的聲音,隨之而來的便是爭吵,他衝進去,攬過尹安朝正在係皮帶的男人說;“怎麼了?她神經有些不正常。”

他嘴角還掛著揶揄的笑意,想象著她清醒時若是知道這些,那該是怎樣的一番光景呢?很久沒有這樣有趣的事情發生了,身邊都是一些故作姿態的女生。

尹安還在嚷嚷著;我操,當眾耍流氓啊,也不看看擱誰麵前,老娘可不怕這一套。

神呐!

男人漲紅了臉,可能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孩子,衝進男廁所裏,罵起別人來髒話倒還一套一套的,揮起手,一副想要大吵一架的樣子。

林陌上前擋在了中間,拿出幾張紅色鈔票塞進男人手裏。

走前,男人瞪了眼尹安,尹安搖搖晃晃的要追上去,林陌用力的將她拖到出去,穿過熱鬧的舞池,走出藍影,站在門口風吹來,安打了個哆嗦,身子不穩的靠在了林陌的身上。

她真瘦,肩骨撞在了他的胸口上,硌的生疼。

看著她突然安靜下來樣子,目光裏溺滿了潮水,仿佛隨時都可以溢出來的樣子,明亮的可以看見整個世界的倒影和孤立的自己。

他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出手攏攏她散在耳旁的頭發。

“安安。”許慕辰衝過來,用力的將她拉進自己的懷抱,戒備的看著林陌。

他的手隨意的放下去插進自己的口袋,看著眼前這個少年,臉上露出自己一貫嘲諷的冰冷神情。

靠,真他媽的莫名的濫情。

“她可是喝路易十三醉的喔。”林陌歪著嘴角,一副痞痞壞壞的樣子。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對這個姑娘有著本能的排斥,因為她的好友有了個令他討厭的身份,或是其他,他也不知道,總之在她的麵前,他早已隱藏好的戒備和鬥誌以勢不可擋的力量竄了出來。

“她沒來過酒吧,估計不知道那是路易十三,以後若有機會,我替他還了你。”許慕辰一手扶著她,一手脫了自己的外套,三言兩語風輕雲淡的擋回了他的話。

那些言外之音他自是明白,可也決不允許任何人在他麵前有輕視尹安的言語。

此時的尹安已經靜了下來,靠在許慕辰的懷裏像一隻乖巧的貓,有些天真,有些孩子氣,沒有一分的戒備,哪裏還有剛才在酒吧裏的模樣。。

林陌看許慕辰溫柔且小心翼翼的抱起安,然後越走越遠,在夜色中漸漸的縮成一個小點,從遠處看來,兩個人似乎已經融為了一體。

他是誰呢?看起來與她不似一個世界的樣子。

聳聳肩,轉身走進酒吧,管他呢?

愛咋咋地。

可誰能想到,越是相互討厭的人相遇的機會總是越大,真應了那誰說的“莫非定律。”

翌日,尹安醒來時看了眼時間,哇的一聲從床上跳了起來,慌慌張張間撞到了床頭的鍾表,赫然看見壓在鍾表下的一張白紙——早自習已替你請假。很簡短的一句話,尹安撓撓頭,放心的呼出口氣。幸好還有這許慕辰,可是,昨晚自己喝了酒之後是怎麼回來的呢?突然間,想起唐藍最後看自己的眼神,心裏鬱悶的無以複加。

尹安到學校時,早自習剛剛結束,剛進了教室,唐藍便從座位上跑過來,一臉關切的問;“安安,你怎麼了?”

尹安疑惑的抬起頭。

“許慕辰說你身體不舒服。”她說:“老班一看是許慕辰來請的假,想都沒想就應了。”

尹安不說話,抬頭看了眼唐藍,欲言又止,她其實很想問;你真的做了小三了麼?

唐藍看著尹安,歎了口氣,輕輕的說;“安,有話你就說吧。”

她跟著尹安走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她說;“阿藍,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什麼樣?做了小三,或是怎樣?”她接的飛快。

尹安生氣了,轉過臉,她生硬的問;“昨天,你沒有看見那個林陌的態度麼?還有那誰,也不見為你出頭。”她不介意她做了什麼,可是她介意她的妥協。

話說完,她有些詫異,自己怎麼就把他的名字記得這麼清楚呢?

真是莫名其妙。

唐藍再次談了口氣,不是不知道尹安是在心疼她,看向遠處的窗外,她幽幽的說:“安,你沒有親眼看到我家庭的變故,你沒有看見我媽媽絕望的樣子,你沒有看見她從樓上一躍而下的姿態。”

唐藍說著眼睛便模糊了起來,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那段時間的傷害,她怎麼能忘了?

她親眼看見媽媽跪在那個男人腳邊哀求他留下的樣子,她曾是多麼優雅驕傲女人呢。

“我不能像我媽媽那樣,安,你知道麼?現在,除了程遠,我什麼都沒有,他對我很好,而且他是那個男人很重要的一個客戶。”

唐藍低著頭。每夜都會做一個夢,她媽媽要她給她報仇,歇斯裏地在她夢裏喊叫。她的怒氣讓她不得安生。

尹安心裏酸澀的要命,轉過身,她抱住她。

她很想說;還有我,還有我。可是,到底她還是拙於表達自己情感,拙於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