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願意。他便不再猶豫。能夠彼此在一起,又何必在意是以怎麼的形式,是在哪裏,對這一切,她早有認知,早便決定。她要的隻是他而已。
許慕辰擔心的眸子在她充滿幸福和向往的目光中停了下來。
隻要她的選擇,能讓她感到幸福。他依然願意在默默祝福的身後,抱歉的是他沒有能力護她一世的周全。
人聲鼎沸的街道,十幾輛機車酷酷的擺成一排,為首的車子上坐著一個男子。
俊如神抵。
耳垂上小巧的鑽石閃耀著誇張的光芒。
她伸出手在自己的唇上響亮的吻上,然後遞到他的唇邊,問;“這有毒,你敢不敢。”
然後,放肆的笑出聲。
他長長的手臂伸出手隔著機車大力攬過她,覆上她的唇。
“這毒,想必比你那厲害。”他說。他們是兩個同樣驕傲不可一世的人。
果然,這毒不淺,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親愛的,帶我走。”含住他耳垂上的鑽石。跨上機車,抱住他的腰身,機車轟隆作響。身後是一群孩子張楊的恭賀聲。
還有,人群中那些鄙夷,不屑的目光與恥笑。
許久後,許慕辰都會想起那一幕,甚至在整個小城都引起了轟動。
十幾輛機車上的男子穿著同樣的衣服,戴著同樣的頭盔,一個女孩子,雜亂的頭發在風中飛揚,眼角是燦爛的笑意,向為首的男子伸出自己的手。然,十幾輛機車後都坐著一個女生,一樣的短發,一樣的服飾。接著,一起啟動,狂奔離去。
這便是林陌說的逃亡,丁叔是林陌母親從小的管家,所以,他隻忠於林陌,而距林老爺子到的時間還有一天,其他的人並不敢貿然對林陌行動,所以,他便在最後時刻,策劃了這場華麗,迷離的逃亡。
十輛車在上了公路後會各自開往不同的方向。頭盔下同樣的服飾和發型。
林陌斷定調來的人手不夠,即便是追,也無法十輛一起追。而他賭的便是一個契機。這契機,在人,也在天。
無疑他是個十分睿智且果斷的人,對她亦是用了十足的心,這樣想來,盡管心裏還是難過的,可更多卻是欣慰了。
畢竟,他隻是希望尹安幸福。
隻是,為什麼在她走後,他每晚在夢中都會看見她滿臉爬滿淚的臉,心整日的驚悸,那麼忐忑不安,仿佛她不是去赴一場幸福的約定,而是一場毫無預料的險境。
而唐藍在尹安走後的第二天,便去辦妥了飛往法國的班機,走前,她說;“許慕辰,你不要送我,我怕我會不舍得。”
彼時,她的心思他已經懵懂。
“阿藍,尹安離開了,你也要離開,從此,我們三個人就是各自一方了。”不是不難過的,曾經相依為命的歲月,突然那麼美好。
她笑著流出了眼淚,問;“你也舍不得我麼?”
他點頭,發現喉嚨裏亦是一片灼熱。
想起初遇時,她還是一個富家千金,卻非得打扮成小太妹的模樣,整日的和尹安廝混在一起,開始時,他並不喜歡她,直到後來,看見她對安掏心掏肺的模樣,才覺得感動。
這些年,她亦是經曆了許多的事情,再不是從前的富家女。
“許慕辰,再不走,我怕我會愛上你。”她上千用力的抱住他。這個少年,溫潤,隱忍,卻又尖銳。總能讓她心疼。
可他心心念念的卻是她最好的姐妹,她自問,她對他無能無力。
情竇初開,她愛上了程遠,卻是,君生我未生。而許慕辰,又多像是年少的程遠,卻又早心有所屬。
他的手輕輕的環住她,溫和的說;“誰都會有獨一無二的那個人,就像安和……林陌。”
“那麼,除了安,你以後會有麼?”她在他的懷裏,舍不得離開。
他沉默良久,如實的說;“不知道。”畢竟,她已經根深蒂固,要拔出來,會疼,會流血。
三萬英尺的高空,飛機帶著她漸漸將那個小城拋在身後,越來越遠,仰起頭,關上頭頂的小燈,眼前一片黑暗,她像是看見十三歲的安和她,橫行霸道,張牙舞爪的模樣。
忍不住笑起來,然後,就掉下了眼淚。
一切,都回不去了。
看見尹安,是在初中開學典禮上,全校的學生都穿著校服乖巧的坐在觀眾席上,隻有安,染著紅色頭發,穿著白色破舊的襯衫,在人群中格外的醒目。
不曾想,她竟和她分得了一班。
她依舊是紅色的頭發,白色的襯衫,上課睡覺,和老師頂嘴,行為特立獨行,偏她羨慕,沒事的時候就打量著她,買了東西賄賂了身邊的同學,有人告訴她,她是出了名的壞孩子,打架,逃課,頂嘴,都不在話下。
可她有幾次分明看見她靠著樹,在操場上抽煙,表情落寞,十分的滄桑,那煙也是獨特,長長的,夾在她的手指間,別提多麼風情了。
一天上課,後麵有字條傳來,竟是她的,寫著;小妞,你沒事老看我做什麼。
回過頭,她目光稟列,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後來,她又聽人說,她的家裏很窮,媽媽還是個瘋子,她對越發的好奇起來,體育課上,她像是凶猛的小獸,一個人跑完四千米,中間不停歇,到達終點後,她就地躺下,像是死了一般,很多人議論紛紛,卻沒有上前看看,大家都不喜歡她,卻又沒有人敢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