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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

我漠然的表情到底激怒了她,她猛地從地上跳起來,撲上來緊緊拉住鐵欄:“你根本不配做吸血鬼,你不懂得笙的好處,為什麼不把位置騰出來給我,我會永遠照顧他。”

“那很好。”我收回思緒,看她一眼。多激動,難道她愛上了笙?一個人同一隻吸血鬼?有一些塵封的記憶開啟一角,我迷茫:“薩賓娜,變身之後一切會有不同,如同一隻杯子被打碎了,地上隻留下一攤水,作為吸血鬼便是那隻被打碎的杯子,不會再裝得下任何的水,也許可以活得長久,但感情消失,徒隻留下生命。”

“那又怎麼樣!”她惡毒地看我,“男人我看了太多,感情本來就是廢話,女人不過是婊子,隻供一個人的,或供許多人的婊子,我要做吸血鬼,笙隻有我,我也隻有他。”

她一定是吃了許多苦,我凝視她的眉目,又找到些許劉夫人的影子,隻是她不會再有機會得到八十歲的人類經曆,吸血鬼的年月,與人的年月完全不同。沒有意義、目的與時間的壓力,不一樣就是不一樣的。

“如果想要笙,就去得到他。”我說,轉頭麵壁,“薩賓娜,選擇生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必向任何人解釋。”

鐵牢裏沒有棺材,我隻得一席空落落的磚地,然而這並不算什麼,真正可怕的是,他們把我關在樓下,與鮮血絕緣。

其間,妮達來看過我一次。

“嗨,你好嗎?”她“咯咯”地嬌笑,看起來才從外麵回來,穿了一身鵝黃的紗裙,上麵密密地打了一層層美麗的褶。

我已經沒有力氣同她廢話,看一眼,漠然轉開。

“不要怪我,我與你並沒有什麼過節。”她笑,“朱姬,你並不了解我們的過去,澤把你寵壞了,就像是一個孩子,他隻給你最好的東西卻不教會你規矩。”

我不響。

她也不生氣,轉身走出去,再進來時,身後跟著皮納爾。

“這是澤托我帶給你的禮物。”她說。

皮納爾溫順地走過來,手腕穿進鐵欄,輕輕說:“朱小姐,主人說你應該喝些血。”

我凝視他伸過來的手,明明是此刻我非常需要的東西,卻不想上前。

“小姐。”他有些著急,聲音哀哀地求我,“莫非你還在生主人的氣?他如此為你設想周到,難道你竟忍心拂了他的好意?”

一提到澤,我心軟,慢慢過去接住他的手。

“唉。”妮達歎息,“朱姬,你果然不像我的同族,至少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如你一樣的吸血鬼。”

縱然饑餓難耐,我仍小心的,暗暗注意皮納爾臉色,唯恐他承受不住,適可而止。

待我停住,他虛弱地收回手。

“皮納爾。”我說,“以後不要來了,請你轉告澤,說我對不起他。”

“主人不會生小姐的氣。”皮納爾臉色雪白,猶急急地拉住鐵欄,“他隻是在想辦法,任何時候他都不會不管你的。”

“好啦。”妮達說,“禮物收到了就可以,不用在這裏哭哭啼啼演悲劇,朱姬,我還有話對你說。”

她打開門,把皮納爾推出去,又轉身回來向我:“朱姬,你可知道自己的命運?”

“如何?”

“你破壞了族裏規矩,生還的機會會有多少?”

“根本沒有。妮達,艾蘭爾不會讓我活下去,對不對?”

她笑笑,不說話。

“也許艾蘭爾遷怒我的,不是殺了同類,而是引起紛爭,令笙與澤反目,我破壞了他所希望的安靜局麵,因此他不會留我這個爭端在族內。”

“喝,你倒明白。”她笑,“你終於知道為什麼澤突然帶你出去旅遊?為什麼最後又來到威尼斯?朱姬,我早說過,澤把你保護得很好,可惜,他實在是沒有那個本事救你。”

我一挑眉,還是沉默。

“哈,朱姬,你也知道艾蘭爾最痛恨的是什麼——同類相爭,而有你存在,澤與笙的矛盾就永遠化解不開。”她眯了眼,一手托住腮,風情無限,“不錯,笙也犯了傾軋同類的錯誤,他會為此事受到應有懲罰,但你必須得死,澤原想把你藏在外麵,可艾蘭爾下了最後警告,令他不得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