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隻是冷笑,指住他,“原先把我送出去不過是為了讓我自生自滅,能派多大用場就派多大用場,你沒想過要再讓我回來吧,可後來怎麼變卦了?巴巴的和佐爾談條件,不光是為了要殺柳藏書吧?什麼我調教的人不能讓別人得了去,這還是你賤,給你你不要,別人拿去了你又眼紅,你就是忍不得別人得了你得不到的東西,如果那時在侯府中我肯委身於你,你恐怕又不會喜歡了,我說得對不對?”
男子坐在原地,已是怒得身上悚悚發抖,勉強克製道:“你來是為了跟我說這些話的,你就是為了這個才來的?”
“不是,我原是想來勸你,放自己一條生路,可我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了,你不會願意活下去了。”
“所以你就索性拉破臉,來了記落井下石?”
“我不過是把話給你說仔細。我吃了你一輩子的苦,你總也要聽我說幾句,別人再怎麼說我想我都不要緊,我隻要你明白。”
“你終是決定要和他去了?你真相信自己可以做子王妃?”
“我做子王妃總比你做皇上來得希望大些。大局已定,我們各自有各自的歸宿,也許,你做不了皇上,我也做不了子王妃,可我們現在卻可以把這件事給了結。”
“好,好,好……這才是我教出來的人呢,真是狠得下心。”他忍無可忍,舉手將酒杯甩了出去,葡萄酒灑在地上,似一攤陳年血跡。
“怎麼?你想殺了我?來呀,可是何必多此一舉呢,你就是殺了我,到了地下我們仍是一對冤孽,這麼鉤心鬥角的日子,這輩子你還沒有過夠?”
女子聲音複轉幽幽,她慢慢跪在他椅旁,凝視他:“剛來時,我見了莎曼,她見不到你很是傷心,她說她不會再和你吵架了,叫你不用生她的氣,你可明白了她的心?”
男子沉默,不再生氣,低著頭輕輕把弄著手上一隻龍鳳吐珠金指環,搖搖頭:“她不過是個小孩子,怎麼會懂我的心。”
她忽然覺出不妙,阻住他的動作,將龍鳳指環上的珠子按一下,大吃一驚。連聲音也發顫起來: “你……什麼時候刺進去的?真的沒有解藥可解?”
他默默點頭,“想不到這樣精巧的寶物,竟是為我自己準備的。”
“相信我,顏夕,人生本是寂寞如雪,我們所有的不過是我們自己,其實這也是我一直希望你明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