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渴望,最最可怕】
不一會有人來通知他們回大廳吃飯,說舅舅舅媽已經來了,在客廳沙發上團團圍坐,蘇玟客客氣氣的一一與之打招呼,坐在蕭申旁邊,一家人若無其事地吃起飯來。
席間蕭伯母一口一個蘇小姐,對她的來曆隻字不提,蕭氏姐妹相互間擠眉弄眼,所有嘲諷神情指桑罵槐之意更不必提,蕭申漸漸忍不住氣,沉下臉與她們立眉瞪目,還是蘇玟偷偷在桌下輕輕按了他的手,示意他息怒。
他皺眉向她投去歉意的目光,神情間楚楚可憐,像一個執著卻無奈的大孩子,蘇玟看了心底酥軟軟的發麻,恨不得伸手去在那雙挺秀的眉尖摸一下,可礙著旁人眼光,唯有手上用力,溫柔地貼在他手背上。
蕭鎮把一切看在眼起,沉默半天,慢慢推開眼開杯盞碗碟,起身道:“銀行裏還有事,晚上必須趕去加班。”
“這麼辛苦!”身旁舅媽不知實情,一迭聲地叫蕭伯母小名,“阿芬,小鎮快變成工作狂了,這樣下去你哪一年才能抱到孫子呀?”
“小孩子的事自己總有主張,光大人著急是沒用的。好在我們小鎮做事很有分寸,從來不用我們操心。”
蕭伯母嘴上雖說得寬鬆,心裏總是擔心兒子,見蕭鎮進了房間,忙跟過去,“吃飽了沒有?我還做了八寶飯和蝦肉蒸餃,你要不要再吃一點?羊絨外套我掛在書房衣架上了……”
走到背人處,拉了兒子的手輕聲道:“我知道今天晚上你受委屈了,小申不懂事,晚上我說他幾句,那種不知規矩的女孩子也別放在心裏了,連眼高眼低都不曉得,實在太胡鬧。”
蕭鎮心情極差,含含糊糊地應了,拿了外套走到門口,關門時情不自禁向蘇玟掃了一眼,正好她也轉過頭來,坦然與他麵對,微微一笑,落落大方中藏有幾分狡黠,秀麗如狐,哪還是當初那個溫潤含蓄女子的模樣,他暗自長歎,扭頭出去。
蕭鎮走後氣氛更是沉悶,連蕭伯母也懶洋洋的疏於應酬,去廚房裏取出熱騰騰的八寶飯和蝦肉蒸餃,本該最後上場的酒釀寧波湯圓與水果盤也一並端出來,滿滿堆在桌麵上,看得人胃口盡失。
蕭申終於認識到自己的過錯,低頭一言不發,好不容易挨到桌上熱菜冷透,才抬頭道:“爸,媽,我要送玟玟回去。”
“也好,晚上天冷,還是早些把蘇小姐送回家吧。”
一句挽留的話也沒有,蕭麗雯幹脆跳起來直接去開門。
蕭申恨得臉上變色,手裏緊緊拽了蘇玟,走到門口蘇麗雯麵前,伸手用力將她推開,蘇麗雯尖叫,一個趔趄幾乎跌倒在地,蘇伯母歎,“你這孩子……”
話未說完,蕭申已拖了蘇玟氣呼呼衝出家門。
“你這是做什麼?”蘇玟苦笑埋怨,“一頓飯都忍耐下來了,怎麼最後做得這樣魯莽?”
他隻是不響,徑自去車庫取車,坐在車子裏,俯身把麵孔埋進方向盤。蘇玟見他真正傷心,不由憐惜地撫摸他腦後短發,“SUN,你在想什麼?”
“對不起,今天我不該帶你來,害得你受盡難堪。”
“嗬,沒什麼。這樣的情況總要來一遭。”
他慢慢坐直身體,胸口一起一伏,仍在生悶氣,倔強地側過臉不讓她看,蘇玟隻見他清秀的輪廓藏在黯淡光線裏,嘴型極美極飽滿,緊緊抿成一線。
美少年無論哪個角度看都是賞心悅目,蘇玟凝視許久,慢慢靠過去依在他肩上,“SUN,二十五歲之前你在做什麼?”
“咦?”他沒料到她會問這個,轉念想了想,回答,“也沒幹什麼,不過是讀書,打球,找女朋友到處玩。”
她倒不意外,似乎俊秀如他,本該如此風流不羈,她隻是用力嗅他衣服上的氣息,逐漸有些貪婪表情,“SUN,我們同居好不好?”
他怔住。
“你父母不會輕易接受我,沒有長輩的祝福和理解,也許最後我們還是分手,可是我現在想和你在一起。”她抱住他,閉上眼,“我自認經曆過些事故,再不配擁有普通人的平凡生活,緣是一回事,份則是另一回事,我早懂得將之分開看待。”
“那怎麼可以?我一定會娶你。”
“如果可以,我當然也希望這樣,可現實這麼坎坷,恐怕我們不會走得順暢。SUN,乘我們年輕,何不在彼此生命裏留下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