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過分了!”邵秋森麵色蒼白,情不自禁腔音大變。
蘇玟沉默,她見常孝銘立在門口,自己托著一條手臂,猛地記起他就是剛才想打電話而被殃及的人,奔過去卷起袖子查看傷處,詢問:“肘處是否可以運動?有沒有傷到骨頭?”不管常孝銘的反對,立刻找人強行送他去醫院。
此時外麵的業務員已經回來,說:“蘇小姐,對不起,那些人跑得太快了,我們隻拍了幾個人的背影和側影,來不及拍下他們當麵的模樣和車牌,不過看到了車子牌照,是××7857。”
蘇玟聽到這個,才覺得胸口處略微有了底,點點頭,道:“好,辛苦你們啦。”
說話間警鈴長鳴,由遠而近。
任何民事案件出動了警車便要登記立案,蘇玟想起蕭伯母還在身後,乘眾人仍在七嘴八舌之際,便轉過頭去向她深深一躬,道:“對不起,蕭伯母,難得與你碰麵,想不到竟出了這麼大的醜事,這全是我的不對。隻怕待會所有人都要去警局錄口供,你是局外人,不應該遭此麻煩,乘現在警車未到,我先讓人送你回去吧。”
蕭伯母麵色凝重地看了她,慢慢點頭。
蘇玟不敢大意,陪她至樓下公司車庫,親自為她打開車門,一再道:“真是對不起,蕭伯母,請允我改日登門道歉。”
車子才開走,警車便到達,現場拍照後所有的人果然被領去警局錄口供,作為主要當事人,蘇玟在詳細記錄單子上簽名,事到如此,倒也不覺得憤怒或害怕,橫了心按部就班,任何人與事都不值得暴怒。
蕭申聞訊趕來接她,等在警局門口,看她麵色黯然出來,忙問:“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蘇玟疲憊地貼在他身上,埋首入懷中,半晌後抬起頭,忽地一笑:“沒什麼,我不怕。”又道,“今天蕭伯母有沒有受驚?想必經過此事,她更加視我為毒蟲猛獸。”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什麼,今天晚上你回去就明白啦。”
她一眼看見有同事經過,於是向那人討了支煙,轉頭問蕭申:“我可以嗎?”
他溫柔地點頭。
蕭申就是這點好,他不會用世俗的眼光挑剔女友,在他眼裏,蘇玟隻需要真心愛他,至於本人是怎樣作風的女子,吸煙或飲酒,從始至終毫無差別,可如果是蕭鎮站在眼前,隻怕會責怪她放浪形骸,不懂得舉止分寸。
兩人手挽手一齊回家,蘇玟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等我將辦公室事務處理完畢,自會去你家向蕭伯母謝罪。”她取了手機打電話給常孝銘詢問傷勢,對方回答:“沒什麼,隻是外傷,人已經回家了。”
說完話突然覺得左手某處咯吱得難受,仔細一看,原來小指處已經腫成蘿卜造型,也不覺得痛,粗壯壯的一條手指,漲得彎不過來,想必是已經骨折。蕭申急忙發動車子調頭去醫院。蘇玟大感意外,自己怔怔低頭看了一會,猛然狂笑起來,俯在座位上直不起腰。
“多滑稽,SUN,生活真是難以預料。”
他無比心疼,一手掌握方向盤一手摟著她,低聲勸:“明天申請辭職吧?何必這麼辛苦?這些人若是再來找你麻煩,恐怕不會有這次的好運氣。”
“你要我躲開他們嗎?可是天地這麼小,我能夠躲到哪裏去?”她苦笑,“有時候退一步未必海闊天空,你對他忍氣,他便當你是好欺負更加窮追不舍,非逼得你拚出老命兩敗俱傷才肯收手,人性往往就是這麼賤。”
“唉,話雖如此,可我不喜歡聽你說得這麼悲觀。”
“好,那我就不說。”
去醫院掛號看了急診,小指用木板紗布固定包紮好,蘇玟開始擔心,抱怨道:“真不知道回去後該怎麼向我媽交代?”
“什麼?難道你不準備把今天的事告訴蘇伯母?”
“嗬,你不知道吧,對於母親,我向來報喜不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