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暮苦笑一聲,說:“進村救人?自我南下,以精銳小隊拖延敵軍,如此博弈數日,雙方都在牽製,不斷了解——善多揮起屠刀,就是想讓我於心不忍,因而憤怒、失去理智,中他埋伏……”
邢菲菲聽了,不由得吐出一口濁氣,說:“你知道就好。”
她鬆了一口氣,說:“兩軍交戰,斷不可有婦人之仁。”
陳九暮搖頭,說:“你放心,我不是聖母。”
邢菲菲聽到“聖母”二字,不由挑眉,說:“你倒真是钜子的忠實信徒……”
陳九暮不置可否,但眼神卻變得淩厲起來。
他說:“話雖如此,但這等血債,必須讓敵人,百倍償還……”
瞧見突然鬥誌昂揚的陳九暮,邢菲菲笑了,說:“你有這心氣便好,至於善多這幫人嘛……還是得挨過今朝劫難,再想往後……”
陳九暮盯著她,問:“你也覺得,近日劫難,已屬死局?”
邢菲菲下意識地搖頭:“我沒這麼說,隻是提醒你,不要盲目自信,你可能不知道,一名超凡,到底意味著什麼……”
沒等她的話說完,陳九暮便打斷了。
他說:“我,或許知道。”
邢菲菲一愣:“什麼?”
陳九暮搖頭,對著不遠處的楊大郎說道:“立刻通知後方沿途的幾個村子,立刻撤離,不要耽擱……”
楊大郎不由得一愣:“這個……恐怕有點難。”
如此暴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
很難會有人相信。
人嘛,終究還是貪圖安逸的。
莫名之間,就要背井離鄉,終究很難。
不僅如此……
在楊大郎等妖屬心中,覺得若是多幾個村子,說不定還能拖延敵人腳步呢?
然而此刻的陳九暮,卻顯得無比嚴肅。
他說:“我已通知了老站長,勸人這事兒,到時候他來負責。”
楊大郎拱手:“好。”
他人轉身離開,包大郎帶著兩人,趕了過來。
來人正是一路觀察的小郡主沐屏,與崇聖寺的大師兄宏業。
陳九暮轉身,與兩人拱手行禮。
小郡主沐屏情緒激動,上來抱拳,說:“人員疏散之事,我沐王府可以幫忙……”
陳九暮點頭,說好,多謝。
沐王府是滇南的地頭蛇,盡管這兒地處偏遠,但有官府介入,幫忙安置,著實要輕鬆許多。
沐屏又說:“何時狙擊?算我一個。”
善多統領的大軍,是衝著倉覺峰,以及陳九暮來的沒錯。
但發生了這等事情,讓小郡主也再難相安。
她也想著抽刀,跟這幫狗日的敵寇一戰。
陳九暮沉默了一會兒,幽幽說道:“總會有機會的。”
……
紅石村一夜,火焰燒盡,直至天明。
一夜屠戮,村中再無活口。
就連雞鴨牛羊,都全部被宰,進了大軍之口。
然而直至天光大亮,那藏在暗處的蒼蠅,終究還是沒有露出一下頭。
這讓善多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那小子,屬烏龜的?
這都不肯露頭?
他到底是二十歲的小夥子呢,還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兒啊?
國師大人心情不太好,而這個時候,弟弟波隆,卻領著七八個番僧,來到了營帳前。